然而时光无法回溯,她错过了一个机会,就只能错过了一个机会。
公司里的人都走了,季夏才关灯离开。
车在停车场,她拎着外套和手袋一路走过去。司机过年期间回老家,碰上疫情爆发,几番纠结之后选择留在老家不回上海了。为了节省成本,季夏索性就没再招新司机。
停车场没什么人,季夏把外套和手袋丢进后座,不急着上车。她靠在车门边,摸出电子烟,咬进嘴里。公司经营的挑战和压力巨大,逼得她最近烟瘾重发。电子烟抽起来其实没什么意思,也解不了压,但是考虑到陈其睿,她还是忍住了没去买香烟。
五分钟后,季夏开车回家。
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离公司不远,车程一刻钟左右。车入地库,季夏留意到她的双车位上已经停了一辆眼熟的车。
陈其睿的司机正在小寐,被季夏敲窗敲醒。他立刻降下车窗:“季总。”
季夏问:“老陈今晚不是在陪北京那边来的人?饭局这么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不回自己家,跑她这儿来?
司机解释:“陈总喝得有点多。您这边近。”
季夏一时有些后悔之前给陈其睿设置了她家门锁的指纹。
进家门后,季夏才知道司机说的“喝得有点多”
是什么样的有点多。男人连鞋都没换,踩着客厅地毯坐在沙发上。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呼吸很重,衬衫扣子解开了一半,脖子上青筋肿胀。
季夏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陈其睿喝成这样了。零诺集团总部的那帮人从北京来一趟上海,就能折腾成这样?她皱了皱眉,扔下外套和手袋,去洗手间拧了一条毛巾出来,搭在男人的额头上。
讲实话,季夏的情绪并不好,在压力大的情况下,她没有什么心思照顾醉酒的前夫暨现男友。
她弯腰,伸手摸了摸男人发烫的脸,试图叫醒他:“老陈。”
男人的眉头动了动,居然真的睁开了眼。他还没完全看清人,就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季夏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是被那帮人灌成了什么样,才能骂得出来的话?这是陈其睿?
两秒后,男人的目光定在她脸上,他皱着眉,抬手把额头上的毛巾扯下来。他的声音里全是干哑的火气:“季夏。”
这语气什么意思?醉酒了黑白不分?要迁怒她吗?
季夏直起腰,应着:“嗯?”
陈其睿一字一句:“你缺钱?缺多少?”
季夏没料到这两问,她抿住嘴唇。
陈其睿继续一字一句:“你缺钱不和我讲?你在挂牌卖房?卖那套江边的?别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