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应轻烛此番询问,是在问郁止是否为应王寄予厚望的儿子。
听到郁止的答复,应轻烛心中有了数,可哪怕关系再不好,到底也是亲父子。
应轻烛垂了垂眸,“我知道了。”
郁止见他在府中读了许多天的书,上了这么久的课,有心让人放松一下,干脆带着人去了名下一个庄子上。
这里是他新买的庄子,没有被人安插什么眼线奸细,也没有倚老卖老的王府老仆,有的只有郁止买来做活计的农人。
见到主人到来,纷纷行礼,被郁止挥手让他们继续忙碌了。
他牵着应轻烛的手走在田野上,看着农人们忙碌。
这是应轻烛第一次真正亲自接触土地农业,第一次离它们这么近。
他面上还有些新奇,看了看,多认出一样作物,心中便多高兴几分。
忽然,他目光在某处停留了下来,拉了拉郁止的衣袖,指着那个方向不解询问,“你在这里也种花吗”
郁止顺着手势看去,只见不远处正有人抱着几棵植株在种植。
“若是喜欢花,也有许多品种可供种植观赏,为何要种奇怪也并不好看的白叠子”
应轻烛皱着眉看郁止,似乎是在为郁止的审美感到堪忧。
郁止忍俊不禁道“那并非是
花。”
“你骗我见识少”
应轻烛也是在立场赏花宴中见过这白叠子的,这种西域传过来的花种虽然稀少,京中却也不是没有,他觉得郁止是在逗他。
郁止笑后却认真道“我说的是实话,它的作用并非是观赏的花,而是能够御寒的作物,其效用比丝更好,等日后它产出,我便让人做来给你穿。”
应轻烛一懵,犹豫道“那你种来”
“自是给你的。”
不是给他用,不是给他穿,而是给他造福万民。
回想近日种种,应轻烛心中甚至有种感觉。
比起教授权术制衡,郁止更多还是教他如何理政为民。
他不是在教他如何做一个皇帝,而是在教他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明明他的身份还未解决,明明他连储君都不是,明明前路漫漫。
可郁止却好似已经确定他会成功,因此跨过夺权,谋起了更长远的未来。
这个人真奇怪。
奇怪的郁止并不知道应轻烛心中所想,他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安排行动。
三皇子遇刺的事最终只能以徽州豪强心有不甘,收买人行刺结案。
三皇子受了伤,却仍未放下手中事务,每天忙与朝政,闲暇时间都留给了容云嫦。
七皇子虽逃过一劫,但他心知,他三哥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今后他就算真的安分守己,对方也不见得会放过他。
于是他干脆不再遮掩,冒着被现被针对的风险找贵妃告状。
“母妃,近日皇兄已经有多久未来看望您了。”
贵妃还是知道大事为重,替大儿子解释道“你皇兄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要忙于朝政,母妃有你陪就够了。”
给了哥哥皇位,给了哥哥势力,给了哥哥未来,却什么也不给他。
自小教导他要辅佐哥哥,不要和哥哥争。
可是凭什么
明明他也是父皇母妃的儿子,明明他也有才有能,就因为有一个比他大的哥哥,便什么都要忍让
呵
七皇子心中暗恨,面上却不显,仍是笑道“母妃,今日我可瞧见皇兄送未来皇嫂去大皇姐的赋诗会,他们感情深厚美满,将来必定能成为一对亲密无间的恩爱夫妻,
儿臣便在此提前恭喜母妃,早日将皇嫂娶回家门,抱得麟孙”
贵妃素来心眼多,如今七皇子这番话入耳,心中顿觉不是滋味。
儿子今早有时间送未婚妻去诗会,却没时间给她请安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种事又生了多少
媳妇还没进门,就被儿子这么宠着,日后若是进了门,她这个做婆婆的,可还能对儿媳立规矩
儿子儿媳恩爱,亲密无间,那她这个生了儿子养了儿子为儿子付出这么多的母亲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