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迎面碰上出来的桑行云,“叔爷爷,礼物我都放在礼品房了,您可以看看。”
“嗯,大宝也早点休息。”
桑惜音进门,一边往卧室去,一边揉了揉额头。
此时已经十一点,精力疲惫的他不由摇头笑笑,果真是不如年轻时候,他当年也熬过无数夜,现在却不行了。
经过礼品房,不想门却是虚掩着,他随手一碰,门就开了,扭头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礼品盒,桑惜音只觉得兴致缺缺。
人生这些年,他对于礼物这种东西早就没了惊喜和新鲜感,这世上他不知道的,没见过的,能被人送来的,都太少了。
其中又用过几分真心,他也懒得去想。
然而正要离开时,余光瞧见一个被放在一旁的扁平盒子,蔚蓝色的盒子端庄大气,像无尽深海,吸引着人去探索。
桑惜音对它有印象,毕竟是今晚唯一一个在他眼前出现过的礼物。
想想那个有些奇怪的年轻人,想要探究对方的心令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缓缓将那礼盒拿起,拆开。
顺滑的绸缎被解开,飘然落在地上,礼盒打开,入眼的便是一片雪白。
不,应该说雪白之上还有些墨色。
是几张a4纸,还有一个u盘。
桑惜音疑惑挑眉,仔细一看,便见这些纸张上所记载的都是一些药膳食谱。
而u盘里是什么,也在这纸上写了,是拍摄下来的做这些药膳的视频。
这个人
桑惜音心中意外,意外于这份礼物的质朴,更意外于其用心程度。
这些年,他收到过对身体有益的天材地宝,昂贵的珍稀药物,却还真没收到过食谱。
无他,太廉价了。
许多人送礼不仅仅是为心意,还为彰显身份以及用心。
不贵怎么能体现送礼的真诚程度呢除了家里孩子晚辈能以讨巧的方式送礼外,其他人送礼都仿佛成了工作任务,更重要的已经变成了实际价值,而非意义价值。
桑惜音也会下厨,对于食材的好处和药用价值也了解不少,他能看出这份药膳确实很好,不仅对身体好,还平衡了食材之间的味道,能让药膳做出来也不减美味,用心程度十足。
想想郁止学的专业,能做出这些来也不奇怪。
桑惜音不想辜负这番心意,将它复印了一份,打算第二天将复印件交给小杜,让她今后按照这些菜谱做菜。
晚上,他用电脑打开u盘,将视频上传到手机里,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显示的画面,视频里的人没有露出面容,只有一双手,偶尔还会说说话,解释一下步骤或者动作,声音清润悦耳,还很熟悉,是郁止。
这是他亲自做,亲自拍的视频。
所以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追问那小子为什么骗他这件事吗桑惜音恶趣味地想着。
半小时后。
视频放着,里面的声音还不疾不徐地传出,而床上的人已经沉沉睡去,眉眼舒展,安心无比。
翌日
郁止难得休息一天,学校没课,实验室已经步入正轨,两个学生也去了学校。
他一大早就来了花棚这里,尽管杜姨和桑惜音都还没起床,早就被告知密码的他自然而然地打开密码锁,进入各个透明花房。
浇水的浇水,调温的调温,除草喷药修剪等等,他都有条不紊地做着手里的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从身后传入耳中,他才从专注的状态中脱身回神。
“这段时间,你都快成我这儿的花农了。”
桑惜音的声音含着轻松和笑意。
郁止起身抬头,放下手里的剪刀,脱掉手套,在水龙头下洗了手,并抹了把脸,洗掉脸上的细汗。
“做花农也不错,可以种花养花护花,看着每株花健康又漂亮地成长,带给人愉悦和快乐,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和幸福感的事。”
郁止眸色深深,话中似乎藏着玄机,可他没让桑惜音看见,也没让桑惜音听出来。
他转过头淡淡一笑,开玩笑般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桑先生愿不愿意收留我做这个花农。”
桑惜音看了他片刻,也玩笑回道“我要是答应,恐怕其他人也不答应,未来的大佬若是留在我这个老头身边做一个小小的花农,岂不是暴殄天物。”
郁止笑了,在演戏时,他似乎已经习惯用笑容来掩饰情绪,“你不老。”
桑惜音长叹一声道“老了,既是我再努力学习,接近,尽量放慢暮去的脚步,但逐步衰老的身体和反应越迟钝的思维还是能让我清晰得感觉到岁月的流逝。”
他随和笑着,似乎不怎么介意,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地说“要不是偶尔刷刷微博,也不能说出大佬这种词。”
可还有更多词汇言语,他却不知其意,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