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哼笑,低头抿了一口香茗:“真心又如何,多少真心经不起岁月的消磨?她是年纪小,被我护得太好了,以后吃了亏,便能清醒过来。男人啊,哄着便是了,没必要把真心奉上,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到张梦姌的样子,太子妃颇为恨铁不成钢:“你说妹妹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货色,不过皮相比较好罢了。但是男人又不能看皮相的,有一张好皮相顶什么事?”
建功立业,才是男人该做的,而不是流连在贵女的裙摆之间,流连忘返。
阮嬷嬷给太子妃顺气,低声安抚道:“二小姐也是一时糊涂,不过猎场的事,总归给二小姐带来不好的影响。”
“她做出来的事,就该自己承担。我是她姐姐,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她,妹妹也是时候该长大了。”
太子妃轻轻叹着气,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张家会出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还是她的亲妹妹,真是丢尽了张家百年的清誉!
“继续派人盯着纪云,不管什么事都来禀报我。我就不信这样的寒门子弟,真是浑身没有瑕疵的!”
太子妃哼笑,既然张梦姌喜欢,她这个姐姐便帮她把人弄到手。但是之后纪云会不会过桥抽板,欺负她的妹妹,太子妃便要谨慎了。
拿捏住纪云的把柄,就不怕他再胡来!
阮嬷嬷心里吃惊,皱眉道:“主子真打算把二小姐配给那个纪云?”
在她看来,太子妃一手养大的张梦姌值得更好的人家。
太子妃深深地叹气:“谁让妹妹不争气,若是嫁入高门,性子却又不适合当长媳,乱七八糟的大家族也是她受不了的。小户人家我又是看不上的,纪云这人高不成低不就,家族只剩下远亲,以后得了功名,跟妹妹独门独户的,她也能过得舒心些。”
阮嬷嬷揉着太子妃的额头,担忧道:“主子宽慰些,莫要累着身子骨了。有主子这样的好姐姐,二小姐以后必然会幸福的。”
太子妃眯起眼,无奈道:“我就只得这个妹妹了,不疼她还能疼谁?只盼着经过了猎场的事,她能长大些,别让我太操心了。”
阮嬷嬷凑到太子妃的耳边,低声道:“主子,那位唐三小姐,是不是也该派人提醒一番?”
“不必了,她是个聪明人,我以前倒是看走眼了。”
太子妃摆摆手,微微笑道:“瞧瞧这次在猎场,唐三小姐是最委屈的,可是她既没有对外嚷嚷妹妹的错,也没跟侯爷诉苦,甚至连借机跟太子府多讨要些好处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聪慧的女子,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如此的明白人,根本不需要太子妃再派人多费口舌地去警告一番。
“跟纪云的事,只怕也是这位纪公子一厢情愿,唐三小姐刚开始不过因为纪云是表哥走近了一些。再说唐三小姐的年纪,哪家的姑娘不怀春?纪云的皮相确实不错,又有才学,很难不让人动心。但是一看出纪云跟聂茹茵的龌蹉,立刻就断了来往。”
太子妃对唐子嫣颇为欣赏,不是哪个女子能如此当机立断,该断则断的。
她叹息着摇头:“要是妹妹有唐三小姐一半的果断,我如今也不必发愁了。”
说罢,太子妃又吩咐阮嬷嬷给她梳妆:“嬷嬷,我这就去见太子,妹妹的事是瞒不下去了。太子与其从被的人口中添油加醋地听见,倒不如从我这里知道。”
阮嬷嬷手脚一顿,脸上露出几分担忧来:“主子,太子会不会盛怒?”
“生气是必然的,但是再瞒下去,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
太子妃跟太子多年夫妻了,早就清楚太子的脾性。
平日都看着太子性情温和,不骄不躁,几十年来待她极好,既体贴又温柔。即使后来纳了几房如花似玉的小妾,也对她十分尊重。
但是太子最厌恶的便是被人欺瞒,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
太子妃顾及张梦姌,这才拖了几天,太子只怕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走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样拖着也没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3╰)╮
☆、留心眼
留心眼
太子妃只带上阮嬷嬷,端着一碗参汤前来。
太子的脸色算不上好,看见太子妃的参汤,这才缓和了一些:“这味道……难不成夫人亲手做的?”
太子妃笑吟吟地接过太子喝空了的碗,笑道:“夫君果然厉害,一尝就知道是我的手艺。”
太子脸色又柔和了一些,扶着她在软榻坐下:“我们二十年夫妻了,哪里能不熟悉?记得以前我还是王爷的时候,身子骨有些弱,你总是亲自做些参汤给我养身。”
“好了,你特意过来,不会就给我送参汤的吧?”
对上太子了然的眼神,太子妃摆摆手,让阮嬷嬷退了出去,满脸羞愧地在太子脚边跪下:“夫君,是我教导不严,让妹妹做出错事,连累了太子府的名声。”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
太子一惊,连忙伸手把太子妃扶起来。他对这个正妻还是很有感情的,虽说恼怒,却也是等着太子妃的解释。
幸好,太子妃依旧是以前那个小妻子,没想着刻意瞒住自己。只怕牵扯到张梦姌,这才失了分寸。
“你啊,实在太宠着姌儿了。”
太子感叹着,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臂安抚道:“不知不觉,姌儿都变成大姑娘了。我知道你疼爱她,却也要清楚,孩子大了,就该知道承担。”
“我是明白的,到底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哪里能不操碎了心?”
太子妃红了眼圈,倚在太子的怀里满脸哀戚:“只是妹妹的名声到底不好了,以后怕是找不着好夫婿,我便愈发恼怒自己以前心软,没对她严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