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操场上突然一阵喧哗,很快又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朝花塔这投来视线。
聂双一下子成为整个操场上的焦点,他的后背已经被紧张的汗水打湿,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异样,只定定地望着许青莱。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无耻,但是阿莱,我原本就是这么个贪心的人,你给了一我就想要二,我再也没办法、没办法只满足于男女朋友的身份”
“本来我想着再过一段日子,或者是一年,或者是半年?你知道我等不了这么久的,原本想等变成更能配得上你的人才说出今天这番话的,但是我实在太害怕了”
他本想说他害怕许青莱很快会对他失去兴趣,害怕有另一个更优秀的男人突然出现将她夺走,但是一切的话到嘴边,全部在许青莱包容的目光中搅碎,咽入喉中。
不必多说什么,他的阿莱一直都知道他怯懦的担忧,她总是这样,这么温柔,不遗余力地给他增添安全感。
可是明明这段感情,一开始是他先渴求来的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总是仗着许青莱的纵容恃宠而骄,明知道她总是能妥善地接住他的疯狂,却一直用自己卑劣的懦弱绑架她,一遍遍地从她的纵容中获得安定
他实在是,太自私了。
“别人觉得我们相不相配并不是我该考虑的,对他们来说,一段爱情需要斟酌着各自的家庭,别人的目光,但是对于我,这段关系本来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许青莱接过聂双的花,望着他的面容认真而严肃,眼中的柔情却像海水般将他密密包裹,“我怎么待你,只是因为你值得而已。”
现饰盒之前,许青莱确实没意料到聂双会这么快下定决心,他对于爱情疯狂又慎重,像个行走在悬崖边缘的亡命赌徒,因为害怕失败,总是会思虑过多,不敢冒一丝风险。
许青莱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与聂双周旋,反正她有足够的把握笃定这个男人离不开她身边,却没想到这次竟是聂双先打破这微妙的僵局,这倒令她意外了。
八成在她没注意的地方,这人又偷偷脑补了什么吧?
聂双在她如水的目光中攒足了勇气,将私底下演练过上百回的腹稿说出:“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迁就我,这一次,换我来向你靠近好吗,阿莱”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饰盒,承载着满腔爱意的钻戒终于见到属于它的主人:“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以后都为你做饭洗碗么?”
哪有人求婚台词这么接地气的?
求婚这对男俊女美的,引来操场上一堆吃瓜群众,聂双话一出,人群中纷纷传来阵阵善意的嘲笑:“哎呦,这小伙子真实诚,看到没有!选对象就得选这种实在的,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誓言啥的根本不顶用!”
许青莱原本还配合着绷起一副严肃的表情,听到这实在忍不住苦笑扶额。
什么跟什么呀,说的跟她要拐个男仆回家一样……
聂双今日毕业礼,早上许青莱特地帮他做了造型,此时他就顶着这张花里胡哨的帅脸,说出这番一如既往朴素的话,就、还挺割裂的?
众目睽睽下,聂双强撑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实际上被许青莱扑了层薄粉下的脸颊已经爆红,偏许青莱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阿莱”
聂双小声嚅嗫,求饶似的往她身边膝行靠近,殷切的目光像只小狗,看得许青莱微微脸热。
算了,再逗下去,这人待会又要找她哭了。
许青莱叹了口气,刚朝聂双伸出手便被紧紧攥住,这才现这人掌心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