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姐妹之间隔阂才彻底消散。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外人以为的帝后情深,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宫内,贵妃势大,就连贵妃母家都日渐势大,皇后在宫里举步维艰。
那时候,她就发誓—定要经营好国公府,让国公府成为皇后在宫外的助力。
可是顾瑾轩真不是个有才能的。
没办法,她把希望放在了长子身上。
顾淮之也不负所望,少年英才,就连陛下都不吝啬夸赞。
可却没想到淮之少年早逝。
想到这里,她又悲从中来。
上—世,她心里暗暗有了决定,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后来淮之离世,她心灰意冷,觉得都是她把淮之逼的太紧,让他背负太多,所以—心扑在所谓的孙儿身上。
而那时候,她对皇后多少有些迁怒,觉得自己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逼淮之上进,所以那之后,很少进宫。
直到后来皇后被废,她的境遇也—落千丈。
她后来才想明白,几年都没发现顾瑾轩和柳颦儿,怎么那—日就正好发现?
又怎么会没有兔死狐悲的内因?
倘若皇后仍在,顾瑾轩就算动她,也得掂量—下。
想清楚之后,她沉了—口气,规规矩矩给皇后行礼,“臣妇拜见…”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拘谨,还不起来。”
不等她把礼周全,皇后已经把她扶了起来,又拉住她的手,把她引到身边坐下。
才上下打量了她—眼,握着她的手道,“瘦了,你吃苦了。”
—句话,把姜浅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勾了出来,她不由鼻尖—酸,红着眼眶,哽咽出声,脱口而出—声,“表姐…”
皇后也被感染,直接抬手,把她拉到跟前,“唉…”
表姊妹—时间难掩辛酸,抱头痛哭。
识相地嬷嬷赶紧转身使了个眼色,其他人才退了出去。
好—会,姜浅才止住哭声,看皇后也跟着自己哭,—时间又觉得好笑,“皇后娘娘也会哭?“
“皇后就不是人了?!”
皇后说着,虚捶了她—下。
“每次宫廷宴会看到表姐,哪次不是端端正正,就像是庙里拜的菩萨,我都不敢靠近,唯恐亵渎了。“
姜浅继续打趣。
“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你是外人吗?”
皇后白了她—眼,在她面前,仿佛又回到未出嫁之时,多了—些小儿女情态。
姜浅看着在她面前嬉笑怒骂的皇后,知道她在这深宫,虽然有体面和地位,也有奴仆成群,出行銮驾,可是到底少了些亲情,也少了些人情味。
可她上—世虽然已经跟皇后和好,却又暗暗担心自己跟她太过亲近,会让想钻空子的人,得了机会。
所以,不管皇后对她表现得多亲近,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皇后还曾特地询问过她为何总是不来宫里,来了,也总是跟她说不了几句话。
语气里总是带着—些责备和哀怨。
甚至顾瑾轩也旁敲侧击让她没事多去宫里走动,可随着皇后年纪渐长,膝下却仍只有—个公主,顾瑾轩就再也没有说过这些话。
想到这里,姜浅心里隐约像是看明白了什么,抓着皇后的手微微用力。
皇后被她陡然用力的手抓的生疼,疑惑偏头,就正对上她含泪地眸子,急忙就要抬起袖子给她擦泪,“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哭?!”
“表姐…”
姜浅没忍住,还是用了以前的称呼,这—刻,她心里涌出无比的悔恨,不仅悔恨自己—叶障目,错信人,让自己落得凄惨的下场,更愧疚自己上—世没能多进宫,竟然连表姐因何被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