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一声!药瓶掉落,咕噜噜滚下床榻,一直滚到魏骧脚边。
孟弗唰一下拉下裙摆,遮住了春光。
魏骧虽然第一时间就移开了目光,细看的话神情多少有些僵硬。
尴尬无声弥漫于两人中间。
孟弗率先整理好心情,露齿一笑,冲他挥了挥手:“五郎君回来了,五郎君吃了吗?”
魏骧仍穿着铠甲,只是高近九尺的个头站在那,看上去魁伟轩昂、英俊威武,却也颇具压迫感。
孟弗脖子仰得有点累,反客为主,拍了拍榻沿:“五郎君过来坐。”
魏骧弯腰捡起药瓶,走过去坐下。
目光盯着藤编的屏风,过了一会儿才转向孟弗。
药瓶递给她,问:“伤得重不重?”
“还好,有五郎君给的药,抹上去舒服多了。”
耳听着这话,不由联想到抹药的地方……魏骧的视线又移开了。
帐中再次安静下来。
一安静孟弗就心虚。
一个本该安安分分待在刺史府后宅的人,突然出现在密阳与保义镇交界处,魏骧肯定是要问个清楚的。
她如果给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解释,说不定就要被下狱,还要被刑迅……回头别误会她是保义镇的奸细,那就完蛋了。
孟弗决定先发制人。
“五郎君!”
暗中拧了自己一把,一头扎进魏骧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不放,“人家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你了。”
魏骧扎着手,低垂眼眸,视线落在她柔顺的发顶。
刚刚处理完军务,他见了闵娘派来的人,回禀的正是孟姬失踪一事。
掌心落下,包住她削薄的肩,意味不明地问:“你说,你独自出城,是来寻我的?”
孟弗点头,狠狠点头:“您总也不回府,她们都说您厌了妾,不要妾了。我、我……”
抽噎起来,好不伤心:“妾心里很慌,妾害怕。”
魏骧将她从怀里推开些许,见她两眼通红,水汪汪的,倒有一副急泪。
“那方才在村子里见了我,为何一味躲藏?”
“为了甩开府里的人,也为了路上安全,妾装扮成那副模样……女为悦己者容,妾只想让五郎君看到最美的一面。”
魏骧眼神微闪,抿唇不语。
孟弗佯羞别开脸,避开他的打量,再次贴靠上去,偏首轻枕着他的肩:“不想竟会遇上如此凶险之事。危难之际,幸得郎君搭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生死相随……”
孟弗自己都感动于自己的演技,魏骧却仍旧无动于衷。
她心里暗暗发急,只能硬着头皮再接再厉。
心里把平生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仰起头,任由晶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
“五郎君,自打见到您的第一眼,妾的一颗心就系在了您身上,您千万别不要我……”
梨花带雨,哀哀戚戚,楚楚可人怜,也美得动人心魄。
握着她肩头的那只手抬起,从细嫩柔滑的面容缓缓划过,往下,捏住她精巧的下颌。
他沉沉的视线如有千斤重,孟弗被盯得忍不住发怵。
待要再表表满腔情意,才张口就失了声。
“五——唔!”
魏骧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将她要说的话尽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