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去军中找五郎君的说法,别人或许相信,她二人却是将信将疑。
她俩都是从方家跟过来的,孟娘子情不情愿她们还不清楚吗?之前也不见对五郎君多上心,突然就寻夫去了。
就算要去找五郎君,何必避开她们?刺史府的人或许会拦着,她们俩却是乐见其成的。
两人心中有了猜测,因而更加了几分小心,寸步不离地跟着孟弗,就连如厕门口都有两尊门神守着。
坐监似的孟弗:“……”
贝州。
史锋防着魏骧报复,提前也做了相应部署,但并不认为魏骧敢轻易挑起战端。
就算要打,也得回去请示一下他老子吧?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耽搁几天。
然而他还真敢。
当天夜里,大群兵马像潮水似的冲入贝州边城。
战士们的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很快于夜色里汇成一片。
突如其来的攻击,加上长麟军的迅猛攻势,保义军措手不及,城门迅速失守。
长麟军连战连胜,一路摧枯拉朽,不到天亮就兵临贝州治所高鑫城下……
史锋见势不妙,丢下部队,带着十多个卫士,惶惶如丧家之犬,弃城逃跑了。
魏骧占据了贝州,并没有就此收手,之后人不卸甲、马不解鞍、连续急行军,不到三日又拿下了柳州。
史坤当机立断,割下马忠人头快马加鞭送给了魏骧。
魏骧这才停止攻势,然而占去的城池却是无论如何不肯吐出来。
史坤气急败坏,再三谴使质问。魏骧置之不理。
使者也气得跳脚,称自家节帅已派人赴京,请天子主持公道。
青霄回:“巧了,我家五郎君也已派人进京,贝柳二州究竟归谁所有,咱们就恭听圣裁吧。”
就像节度使一职父死子继,但仍需朝廷册命、授予旌节,走完这个流程才名正言顺一样;藩镇之间若有摩擦龃龉,往往也会由朝廷出面调停。
但朝廷充其量也就是个和事佬,是打是和最后还是取决于各方实力及各自情况。
就在魏骧出兵的同时,保义镇西边和南边的两个军镇也趁机发难,保义一时四面楚歌。
谁让史坤人如其名,就像个搅屎棍,东戳西撩,人缘稀烂。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不怪别人落井下石。他要是哪天掉水里,鱼都得朝他吐唾沫。
青霄本来担心会不会因此挑起两州大战,看眼下史坤左支右绌疲于应付的模样,才知自己是多虑了。
贝柳二州都已安排了军队驻守,皆是长麟军中的精锐,看样子五郎君是不打算还回去的了。
“郎君,史坤眼下腹背受敌,咱们何不乘胜追击?”
魏骧审时度势,觉得时机未到。
保义镇实力雄厚,并不输麓川镇,夺去这两州尚算师出有名,真要全面开战,必然有更多军镇被牵扯进来,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理。
届时保义和麓川两败俱伤,得利的只会是他人。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回到营帐,躺在榻上,衾枕间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明明距离那一晚已过去十来日……
合上眼,强逼自己入睡。
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快化为一只无形的手,在心间轻轻搔动着,身体也跟着躁动起来。
魏骧豁然坐起,下榻后随手扯过外袍穿上,边朝外走边吩咐,“备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