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军中事忙,保义军多次偷袭柳贝二州,还有其他军镇的人谴使往来……”
“就只是忙,没别的?”
孟弗可不信。
魏骧低低嗯了声,视线又回到公文上,“没有。”
孟弗拉长音“哦”
了声,“我还以为某人吃飞醋了呢。”
魏骧打鼻腔又哼一声,“我岂是那拈酸吃醋之人。”
那方十郎的事他早已心中有数,认为至多不过是单相思罢了,也就懒得过问。只没想到他竟因此出走,瞧着倒是情根深种的样子。
“他对你倒是死心塌地,还为你离家出走。你们之间当真没什么?”
想了想,到底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孟弗目光流转。
照着她最开始的打算,巴不得魏骧误会,误会了最好。
但是现在……她承认之前想得简单了。
被冷落乃至失宠,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了自己,也不等于更容易逃脱。等着她的很可能是再一次的转手。
献舞前安慰自己,没准儿新老板更好糊弄、更利于脱身。其实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对方品性未知,福祸全然未料,还不如待在魏骧身边稳妥。
至少魏骧长得顺眼,脾气也还不错……
可话又说回来,魏骧脾气虽不算坏,终究是个男人。男人在这方面都是小心眼的。他们自己可以坐拥一整个花园,但花园里的花稍微往墙外探探头都不行。
既然短时间内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那么激怒他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偏这颗雷还是她亲自埋下的,自己挖的坑,含泪也得填上。
好在她那时立的是个嫌贫爱富的人设,不是什么被棒打的苦情鸳鸯依依惜别痛断肝肠。一切还有回转余地。
孟弗的应答一如之前面对方绪母亲:她没做任何惹人遐思的事,别人情根种得深或浅,她实在管不着,也压根不心虚。
方绪的留书她也看了,上面只立誓要外出闯荡一番事业,根本没提及她半个字。
至于刘氏拿来“兴师问罪”
的那些情诗情信,都是此前写的,被方绪锁在一个小匣子里藏得严严实实,若非刘氏翻箱倒柜,未必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方绪既未送出也未带走,而是将之束之高阁,就算没彻底放下,应当也打算放下了。
或许他离家的原因正如他信中所言。
方家门户虽不显,家庭内部环境却不简单,方县令三任老婆一众姬妾,又生下一大堆孩子,男男女女勾心斗角乱成一锅粥。
方绪心高气傲,又不占长,继承家业的可能微乎其微,想凭自己外出闯一番天地不是没可能。
魏骧听她条理分明地陈述完,未置可否。
只随口说了句:“素日里不见你为什么上心,倒为这事吹起了枕边风。”
孟弗当然不能说方家抓着她把柄。
方家人对她的身份至多只是揣测,若让魏骧起了疑心可就不妙了。他要查她的身份,不说易如反掌,也不会太难。
而一旦查出,她的死期差不多也就到了。
“一表三分亲,他毕竟是我表弟。再者我天生貌美心善,”
孟弗睁着眼往自己脸上贴金,半点不害臊,“打小就经常扶老人过马路、捡钱上交……总之,就是个陌生人我也会忍不住帮上一把,之前的唐涵不就是了。”
魏骧也不是当真觉得她和方绪之间有什么,就是心里面不甚痛快。
不过他不会承认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