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愣了一瞬,白小芽很自然地走过去,在他背上左右拍了两下。
她一边拍扫,一边以“老母亲”
般的语气关心道“你看你,毛毛躁躁的,背上去哪蹭了墙灰都不知道。”
江远山道“我早起才换的干净衣衫,除了去过二婶和三婶家里,哪也没去,一直在家里看书。”
白小芽不接他的话,只顾说自己的“也不知道你上哪去碰的墙灰,行了,我给你拍干净了。”
江远山抿了下嘴角“你该不会是想打我吧”
白小芽一脸正经“没有的事,别瞎想,长嫂如母,我疼你都来不及呢,咋会打你。”
眼看着江远山还想张嘴回话,白小芽急忙阻断“行了,你快回屋去看书吧,看累了就睡会儿。”
江远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卧房。
即便白小芽打他一下,他也会受着,总不能还打回去。
白小芽并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她坐下喝口水,歇了一会儿,便去灶房将没吃完的五个卤蛋都拿上,打算带着去一趟白家。
路过小卧房,她喊了声“二郎。”
江远山正在房内研墨,听到白小芽的声音,站起身走了出来。
白小芽道“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嗯,你说。”
白小芽搓了搓手“那个,上次我和你们说的,我会做饭一事当时我说的是从我外租家一本食谱上学到的。”
江远山“嗯。”
白小芽又道“这件事我没和家里人说过,他们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免得生不必要的麻烦。
若让家里人知道,势必会传到我外祖家,到时候舅父舅母们肯定要闹着让我给红利,我不想再折腾出那些糟心事。”
这可真是撒了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圆。
顿了顿,她又道“一会儿我要回趟白家,同家里人说我卖卤蛋的事。我回去后便和他们说,是你外祖家留下来的食谱。
所以往后,谁要问起来,你就说你外租家祖上是开饭馆的,留下了一本食谱。咱们统一好口径,尽量不让人挑刺就行。
左右娘是外地人,在咱们这里也没有熟人,也不怕他们挑出个子午卯酉来。”
江玉姝本来是在卧房睡觉,然而正中午,热得睡不着,她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后,越听越精神。
她干脆翻身起床,穿上鞋袜出来“二哥,我觉得嫂子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这个生意一旦做起来,十里八村的人都会知道,万一到时候嫂子外祖家的人找上门闹着要分钱可怎么办呀。
虽然食谱是他们家的,但手艺是嫂子自己学到的,是嫂子自己的本事。本钱也是咱们自己的,没道理白分给人家。”
白小芽没说话,等着江远山回答。
之所以要隐瞒,是因为压根就没有食谱一事,根本谈不上分不分钱。
她就是怕这件事传了出去,传到原主的外租家,到时候人家说,没有啊,我们家压根没有啥食谱,哦豁,那岂不露馅了。
或者说,人家干脆将计就计,直接就承认了,说她偷走了食谱,偷学了手艺,让她交出食谱,交不出食谱就让她分出多少钱来,那更麻烦
到时候她才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倒不如将这个谎言,在江家就终止了。
她今天回白家,一是回去买些鸡蛋,二是回去告诉他们,她将要卖吃食这件事。
这事她没打算瞒着白家人,也瞒不住,都是一个村里的,过不了几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与其通过别人的嘴告诉白家人,倒不如她自己主动去说。
虽然她和白家人是利益捆绑关系,但面子上的人情也要过得去。
听她陈述完后,江远山微微一笑“好。”
江玉姝道“正好曹佑哥哥在咱们家,咱们一直对外都说他是咱们姨家的表哥,食谱的事,就说是他送过来的。”
此刻朱佑明不在,早上吃完饭,他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三人商量完后,决定等朱佑明回来,与他通个气。
这点小事,朱佑明不会不帮,更何况他们还救了他。
白小芽赶到白家的时候,白家大门是关着的,大中午,天儿正热,除了苦楝子树上的知了吱吱叫个不停,外头连只狗都看不见。
她戴着草帽,挎着竹篮,里头装着五个卤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