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摆了摆手,道:“别提了,今天又死了一块地的秧苗。”
今天才刚进行第二次喷药,砒霜那块试验田算是彻底废了,虽说她早就有准备了,但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心塞。
没法子啊,这勾起来她农学生最深的痛,她刚上研究生那年,种了一块试验田的转基因水稻苗,但因那会没经验导致种植失败,一地的水稻全死了,那一天可谓是她整个农学生涯最灰暗的一天。
安清使劲甩了甩头,似是想把这不好的回忆全都甩掉似的,“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啊,今个回来这么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胤祺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罢了,她都这般沮丧了,还是别让她跟着烦心了。
“没什么事,就是被皇阿玛喊过去耽搁了一会。”
安清“哦”
了一声,也没多想,“那就好,我也去洗澡了,今个累了一天,得早点休息。”
说罢,她便把雪团从腿上抱下来,然后起身去了浴房。
胤祺望着安清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方才没她说实话,今日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因为被他皇阿玛叫去议事了,不仅是他,他们兄弟都在,同时还有朝中的几位重臣。
昨日两江总督递了折子上来,说是其辖区内好几个县的水稻都染上了青风病,他皇阿玛便急的不行,谁知却祸不单行,今天闽浙总督也上了折子,说其辖区水稻也出现了青风病。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大清水稻的重点种植地区啊,如今都出现了大面积的青风病,可想而知今年的收成会减产到什么地步,说句民不聊生绝不为过。
胤祺知道安清这些天都在尝试着各种法子去对付那青风病,他虽因太忙没能跟着她去丰泽园,但她摆在桌案上的那些记录他确实能看到的。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别给她压力了,她之前也没种过水稻,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能有什么法子呢,这些也不是她该背负的。
罢了,他皇阿玛已经命户部和农政司的人去想法子去了,据说还给了他们一块染了青风病的稻田,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
京西玉泉山的一块农田的地头,乌泱泱地站了好些人。
户部尚书马齐望着脚边的稻田,重重叹了口气。
自从皇上的命令下来后,他已经十天没回家了,他和农政司这一行人便一直埋在这块染了青风病的地里,各种农书被他们翻了个遍,但凡有点希望的法子也都试了遍,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这染了病的水稻秧苗也越来越严重,他们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马大人,要不咱们就试试那水洗法吧。”
一农政司的官员提议道。
马齐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水洗法是用来冲洗掉寄生在庄稼上的害虫的,这青风病又不是病虫害,这法子估计也没什么用。”
他们之前用的那烟雾法不就是同这水洗法是一个道理吗,结果证明这青风病并不是虫害。
那官员一脸为难道:“可是,大人,咱们已经没法子可用了啊。”
马齐又何尝不知啊,只能叹了口气,道:“那试试吧,现下也只能活马当成死马医了。”
皇上给他们下的命令,说不求能完全救活过来,但再不济也要找到法子保住三成才行。
可是……真的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啊。
这会要是谁能告诉他有法子治这青风病,哪怕要了他马齐的脑袋,他都绝无二话!
日子仍不紧不慢的过着,安清最近心情还不错。
昨日她刚把那第三回土农药喷洒完,如今那稻田里剩下的水稻已经基本被她给救活了,只是还有少数一部分叶子上还有灰斑点残留,但目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这天早上,安清正准备出门去丰泽园,突然想到胤祺今日休沐,于是脚下一转便去了前院书房。
“爷,今个有事吗?”
安清问。
胤祺点了点头,“皇阿玛刚派人来说,让我回京办趟差事,怎么了,你有事?”
安清一听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