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却反问他:“你呢?高考前夕被赶出家门,滋味好熬吗?”
“我那时已经快成年了,你还是个小孩子。”
沈绰说。
“习惯了,”
裴廷约淡道,“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寄宿,我妈担心我爸出轨,我爸走哪里她跟哪里,几乎没管过我,沈绰,你说我是个疯子,真正为爱成狂的人是什么样,你还没见识过。”
沈绰:“……你还挺像你妈的。”
“你觉得像?”
“没见得好多少。”
他之前以为裴廷约这个个性是后天养成的,后天的原因当然有,父母不重视、家庭变故,但他或许天生,就是像他妈妈的。
“怕吗?”
沈绰想了想,他的确没底气能掰正裴廷约的个性,能让他有节制懂得自我约束就不错了。
人是自己选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接受不了的包容就是。
“不怕,”
沈绰转身先走,“天黑了,以后别来这里了,没什么好看的。”
裴廷约落后一步跟上去。
上车沈绰扣上安全带时忽然想到什么,推开扶手箱,拿出下午裴廷约用过的那枚破窗器:“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车上常备着这个?”
裴廷约:“你以为我特地留着做坏事的?”
“那没准,”
沈绰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毕竟到现在为止你只拿它来做过坏事吧?”
“那倒也是。”
裴廷约厚着脸皮承认。
沈绰低头,摸了一下手里的破窗器,想象不出几岁大的孩子被困在水下车中挣扎时,是种怎样的绝望,他嘴上说着调笑的话,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沈绰,”
裴廷约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你在心疼我?”
这次沈绰没再扯别的,点了一下头。
裴廷约的目光停住,沈绰的心疼对他来说其实是种很新鲜微妙的体验,他孤身了三十几年,第一次有人,他爱的人,承认说心疼他。
“沈绰,我有点受宠若惊。”
“……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