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冷著臉,看著天真殘忍的真人從窗戶上輕盈的跳下來,笑吟吟的坐在窗台上,歪頭看向屋內警覺的盯著它的眾人,似乎有些不理解:
「怎麼這副表情看著我?就好像在說……」
「『果然是你搞得鬼』一樣的話呀。」真人露出燦爛的笑容,隨意的坐在窄窄的窗台上,輕輕地搖動著雙腿,一臉單純的看著對自己露出敵意的咒術師,咧了咧嘴。
然而,就在它即將開口的時候,身邊一陣突然再度響起的刺耳的哀鳴聲再度響起,打斷了它接下來的話。
它眉毛一挑,在七海皺眉的注視下,直接一掌將身邊那個已經半殘廢的咒靈擊碎!
下一刻,一根長條狀的事物被它緊緊握在手裡。
站在門口擋著身後吉野母子的虎杖悠仁定睛一看,在瞧見對方手裡握著那根眼熟的事物之際,瞳仁微縮,驚愕的脫口而出:
「宿儺的手指!!」
此言一出,在說出了七海的心聲的同時,讓原本略顯詭異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剎那間,原本對峙的情況瞬間轉變成了劍拔弩張的一觸即發。
七海沉默不語,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推力,他微微一頓,稍稍衡量了一下就讓出了位置,而目光始終放在真人身上的他分毫沒有放鬆警惕。
在他的身側,抬手推開對方的小葵默不作聲,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神色似乎比之前的無感情多了幾分冷漠,她靜靜的抬眼看向窗台邊的咒靈。
而上一刻還隨意的掃視著房間內部的藍發咒靈,在女孩出現在視野中的一瞬間,忽然雙眼放光,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動物一樣亮晶晶的看著那對他冷臉的女孩,興奮的直接從窗台上一躍而下!
對於真人的動作,七海等人下意識的皺眉後退,這樣一來,站在前方紋絲不動的小葵恰巧成了和真人相對的房間內正中央的兩個人。
「……小葵。」七海眉心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頭升起,他下意識的呼喊出聲,可沉穩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被真人那過於開朗的聲音打斷:
「是你呀!小蛇!」
真人歪頭,滿臉笑容問道:
「你是什麼東西呀?」
……
靜。
他的一句話輕而易舉的讓屋內的氣氛陷入了死寂。
狀況外的虎杖和吉野母子暫且不說,聽到對方這古怪的話語,感受著右前方的小小身影因為這句話一滯後瞬間傾瀉而出的冷氣,七海表情複雜的抬眼看了一眼笑盈盈、絲毫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真人。
直到,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小葵的齒縫間傳出來:
「……混帳東西。」
仔細看過去,黑暗的房間內,站在中央的小葵低垂著頭,放在身側的手已經不知何時緊緊地攥了起來,黑色的頭髮垂落,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看不清神情,仿佛要滴出血液一般危險。
說出這話的女孩身體似乎都氣的發抖了起來。
她不是本體、不是蛇二那樣虛偽的傢伙,更不是大蛇那樣沒心沒肺的白痴。
小葵的頭緩緩抬起來,伴隨著她的動作,腳邊的地板忽然開始震動,在眾人驚愕的連忙穩住身體之後,他們錯愕的發覺,從女孩的腳邊、似乎、似乎正在滲出類似於水一樣的液體——?
虎杖一手扶住身後已經被眼前的驟變嚇壞了的吉野母子,將他們擋在身後的同時,皺眉看了一眼場地中央的震動,憂慮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
……還能保住嗎?
在這種緊要的關頭,作為直面小葵殺氣的咒靈本人,真人驚訝的張大了嘴:
「——你生氣了?」
*
那邊的戰鬥在咒靈極其出色的語言天賦下一觸即發,當咆哮著的巨蛇出現在虎杖的面前時,他似乎明白了近日裡這個女孩擊敗現狀態的兩面宿儺的傳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而這邊,經歷了幾個不長眼的詛咒師的伏擊後,折原全須全尾的回到了東京,完全不存在分毫的變化,只憑外表,看不出他晚上輕描淡寫的用雨傘將詛咒師一擊看似擊打、實則將對方的人氣全部洗乾淨時的果決。
回到了東京後,折原直接回了趟學校,將這段時間在老師那裡請的假銷乾淨。
「已經結束了嗎?結果怎麼樣?找到你的親人了嗎?」
辦公室里,班主任老師看著眼前這個家境可憐的乖學生,十分注意自己的措辭,思索了一下關心道。
沒錯,這次折原路枝請假的理由是去「尋親」,雖然很扯,但是從折原面無表情的臉上說出來的時候,就是讓人十分細信服。
折原在班主任同情的目光下平靜的搖了搖頭,在後者忍不住開口安慰之前指了指門口:「我先去處理學生會留下來的工作了。」
「好,別讓自己太辛苦了。」
「老師再見。」
……
走出辦公室,折原平靜的走過人群,身邊的人一如既往的無視著自己這一點讓折原十分滿意的朝著樓上的學生會的辦公室方向前進。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上樓沒多久,上一秒還平靜的和自己擦身而過的同學們都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轉過頭來,對著自己的背影竊竊私語著。
他們盯著那身形挺直、步伐緩慢且帶著一股天然的沉穩氣質的背影,對方穿著制服外套,沒有系扣子,比起只穿白襯衫的他多了些少年的意氣,倒是比白襯衫時的公事公辦多了些許平易近人,但依舊讓他們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