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凌清故也只是皺皺眉。楚時月心底湧上不安,握著凌清故的手也沒注意。
「楚時月。」
「啊。」楚時月回過神來,一臉懵的看著凌清故。後者下巴微抬,點了點自己的胳膊。
楚時月急忙鬆手,看到凌清故白皙的手腕上橫著幾道紅痕,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師尊,對不起,我。。。我。。。我怎麼又傷到你了。」
凌清故覺得楚時月這話不太對,追問道:「你什麼時候傷過我?」
「百年前,師尊為替我擋雷劫,劍斷。。。骨裂。。。不是嗎?」楚時月將手虛虛的放在凌清故的胸口處,自嘲道:「還有這裡,曾經有一個貫穿傷,也是我。」
「直到現在,遠遊都還在封劍,對嗎?」楚時月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凌清故,但其實他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過去之事,不必再糾結。」凌清故沒有正面回答楚時月的問題。
「可我過不去。」
楚時月身體微微發著抖:「師尊,我就是個災星,小時候害死了父母,如今又來害你,我真的。。。該死在那年。。。」
凌清故的手撫上楚時月的臉,楚時月以為是自己的話太渾蛋,惹凌清故生氣了,往前湊了湊,方便凌清故打。
凌清故嘆息一聲,手繞到後面,勾著楚時月的脖子,將人摟到懷裡,柔聲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將自己困在過去。」
凌清故順著楚時月有些凌亂的髮絲,笑著說道:「何況這是我自願的,為什麼你要把這些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呢?」
楚時月把臉埋進凌清故腰間,貪婪的嗅著凌清故身上常年不散的竹葉香,他沒有被凌清故的話安慰到,如果不是他,凌清故不會受傷,遠遊不會封劍,這是不爭的事實。
凌清故見懷裡的人沒有反應,就知道這孩子又在鑽牛角尖,拉起楚時月,用力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怎麼還跟你講不清了。不是你的錯,就不是你的,你沒有必要都壓在自己身上。」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我不許,你也不能將自己困在原地,該向前走,明白嗎?」
凌清故一口氣說了三句話,生怕楚時月在自己還沒說完話就又開始作妖。
道理楚時月都懂,可他心裡就是過不去。
這一點凌清故也知道,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吧。
楚時月親昵的蹭了蹭凌清故的手心,凌清故突然想起些什麼,撥開楚時月的腦袋,手中化出再生,遞給楚時月。
「好了,你既已回來,那再生就也歸還於你,好好愛護它。」
楚時月神色不變,但細看之下他接過再生的手在輕微發著抖,凌清故沒注意,繼續寫著自己剛才沒有寫完的字。
楚時月的手指輕輕撫過再生劍身,突然刺痛一下。楚時月微微皺起眉,看著手指上傷口,目光一凜。
再生哐啷一下掉在地上,瘋狂震動起來,劍鳴聲直擊楚時月的靈識。楚時月支撐不住身體,膝蓋砸在地上,手捂著額頭,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凌清故心裡咯噔一下,蹲下身握住楚時月受傷的手指,靈力一閃,傷口迅癒合。楚時月的臉色漸漸緩和,雙手撐地,喘著粗氣。
「再生為何會對你的血有如此大的反應?」凌清故冷冷盯著楚時月。
第八十六章蹤跡
楚時月動了動,規矩了自己的姿勢:「不知道。」
他並非不知道,因為是他單方面切斷了自己與再生之間的聯繫,讓凌清故多等了自己一年。如今再生不認他為主,他不意外。
「不知道?再生是你的本命劍,主人的血向來是起增強作用,可你的血卻讓再生把你當成了敵人。」
凌清故不容拒絕的將再生放在了楚時月手裡,一指門外,冷然道:「去外面練劍,今日你若駕馭不了它,那就等著他被吞噬。」
楚時月用力握住想要離開的再生,向凌清故行過一禮後,走到屋外站定。
每揮出一劍,楚時月不管是身體還是靈識都會受到創傷。
一套劍法結束後,楚時月的右手虎口處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靈識也劇痛無比,但楚時月還是強撐著繼續練劍,毫不在意自己的傷。
凌清故望向門外那個在努力揮劍的人,心疼不已,可他不能就這樣放過。每一位修士都有屬於自己的本命武器,一生僅一把。
他不知道再生為什麼能識得楚時月,卻不認其是主。當初他給楚時月鍛造這一把劍時,用了一顆魂玉。
魂玉會隨著劍主人的境界提升而逐漸孕育出劍靈。而再生的劍靈在楚時月突破合體期時,便已成形。
現在劍靈不認楚時月這個主人,若不將其馴服,假以時日,劍靈必定會漸漸吞噬楚時月,最後代替他。
凌清故站在門口,看著那個遍體鱗傷,卻還堅持的人,心口又開始疼痛。他弓著背,靠在門框上許久,才調勻了呼吸。
「不要把劍當成你殺人的工具,要用你的心去感受它,接納它,理解它,與它融為一體,才能真正使用它。」
楚時月疼到整個人已經麻木,卻還是本能的按凌清故說的做。
凌清故見狀,走到楚時月身邊,輕輕托住他的手腕,再生在凌清故極具壓迫的靈力下,慢慢停止了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