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咦”
了声:“谁是元宝?”
“元宝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满棠踩上凳子,把最上面的一部分巧克力先拿了下来。
“我们小满都交好朋友啦?”
沈攸开心道,“真好,终于有人能陪你一起玩了。”
沈满棠“嘿嘿”
一笑,害羞地点了点头。
金朝下楼,先给沈攸问安行礼后,才抱起了沈满棠拿不动的另一半巧克力。
“你们上去玩吧,姑姑要先去见你祖母了,晚上再来找你一起用饭。”
沈攸爱不释手地掐了掐沈满棠粉嘟嘟的脸蛋,“哎呀,我家宝贝长得太俊了,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和你谈朋友哦。”
金朝腹诽,按沈满棠原来的秉性,全上海滩的姑娘都不够他谈的。
沈满棠被揉得呜呜叫,等沈攸过完手瘾才放过了他。
进西厢楼前,沈攸先在西花园里徘徊了会儿。她对曹锦和其实说不上思念,但从二哥那得知母亲糊涂了的消息,还是不免有些心酸。
沈攸出生后不久,沈天佑乡下那还未休的妻子王宥慈便上门来托孤了,沈天佑自觉有愧于王宥慈,因而坚持把沈泱留下了。曹锦和一个贵女哪受得了这气,定是要把沈家闹得天翻地覆的。因此沈攸自小就没感受过多少父慈母爱,只与沈沧最为亲近。
她本来也不叫沈攸的,这名字还是曹锦和一气之下改的。沈家祖上是浙江吴兴县最大的一户渔家,沈天佑便是靠变卖家中几十艘渔船来上海的家,因此他给沈家三兄妹起的名里都带水。“沈泱”
本是沈天佑给小女儿准备的名字。
说来可笑,沈泱原名沈孝亨,是王宥慈从远房旁支那里花钱过继来的。可沈天佑一把沈泱接进家门就迫不及待要给他改名上族谱,为此竟然直接把襁褓中女儿的名字拿来用了。
于是曹锦和干脆给女儿选了个五行属土的字。土克水,她恨不得把沈天佑的财源全堵上了。
就连名字都暗含母亲对父亲的报复,沈攸长这么大又得到过多少爱呢?她捡了几个石片,在西花园的池塘里打起了水漂。
“打水漂站这么直可不行。”
沈攸身后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重心要后移,手与水面保持二十公分的距离最佳,手臂力的同时身子前移,将石子旋转抛出。”
“砰,砰,砰……”
三道水声响起,赵丰年的石子已跳到了池塘另一侧。
“可惜池子太小了,不然还能跳得更远。”
赵丰年笑着,彬彬有礼地向沈攸脱帽鞠躬,“扰了四小姐雅兴,是属下失礼了。鄙人赵丰年,是二爷的下属,现在在隆担任襄理。”
“赵襄理,”
沈攸微笑着伸出手,落落大方道,“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沈攸就好。”
赵丰年握上这只绸缎般的纤纤玉手,心中刚有几分荡漾,就被丁香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四小姐,您怎么在这啊,叫小的好找。二爷说您今日回国,特意让我给老太太打扮了一番迎接您呢。”
“我船坐久了有些晕,方才便想着先来花园里透透气。要早知道丁香姐姐你在找我,我就先过去了。”
沈攸挽上丁香的手臂,又朝赵丰年挥了挥手,“赵襄理,我先失陪了。”
赵丰年忙不迭地点头道:“四小姐慢走。”
丁香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巡视,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等到走出西花园,她才有些羞涩地同沈攸说道:“四小姐,刚刚您见着的,是我的丈夫。”
沈攸大吃一惊,欣喜道:“丁香姐,你都结婚啦!什么时候的事啊?都没人告诉我。恭喜恭喜啊!”
丁香将头挽到耳后,不好意思道:“也就前不久的事,我要是知道您要是回来,就迟些再摆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