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浓,上镜就好看了。你看那些好莱坞明星,是不是个个都高鼻梁深眼窝的?”
化妆师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把戏服交给沈满棠后便退出了化妆室。
沈满棠垂着脑袋,怯怯地看了一眼金朝,语出惊人道:“元宝,我这样你还能亲的下去吗?”
金朝向后瞟了一眼,见化妆室的门紧闭着,又想演员演戏时不能没了自信,便托着沈满棠的脸亲了一口。
片刻后他又想起些什么,便忙将手从沈满棠的脸上移开。“脸上的腻子都被我擦掉了。”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才碰了这么一下,便沾上了一层黄黄白白的粉,像是刚从地里回来一般。
“这不是腻子!”
沈满棠气得跺脚,决定远离这个没有常识的笨蛋。可他走了两步后就又退了回来,当着金朝的面换起了衣服。
“后头有屏风。”
金朝清清嗓子,提醒道。
“咱俩谁跟谁啊,又不是没见过。”
沈满棠弹了个舌,就是要在金朝面前耍心眼。
白炽光下,沈满棠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了,浑身就如白玉般晶莹剔透。金朝不自在地转了个身,挠挠脖子想着,或许家里卧房的灯泡也该换成白光的。
“好了你转过来吧。”
沈满棠换好了剧中人物的西装,又忍不住念叨道,“这面料真差,扎死了,还不如穿我自己的西装来。”
这么一挑剔后,金朝又觉得他和剧本里的小开像极了。“忍忍吧,下了戏请你和姆妈,还有你弟一起吃大餐。”
沈满棠的第一场戏是费导临时给他排的一个人独自抽烟的桥段,说是这场戏难度低,还能帮他入戏,找到人物的感觉。
“烟你会抽的吧?”
费导亲自点燃了一支香烟递到了沈满棠面前,示意他抽一个看看。
沈满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烟他自然会抽,只是这事他不想被金朝知道啊。
“眼睛看哪呢?接着啊。”
费导不耐烦了,也不怕烟头会烫到人便把香烟塞到了沈满棠手里。
沈满棠闻着烟味,心里按捺了许久的瘾也被勾了出来。他夹着烟自然地吸了一口,等烟雾从鼻腔中顺畅地呼出时才幡然醒悟一般,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挺熟练啊。”
费导一语道破他拙劣的演技,好笑道,“等会开拍的时候别给我咳两声就行。去沙上躺着吧,灯光师过来调光。”
沈满棠夹着那根“烫手山芋”
,僵硬地移到了沙上。他甚至不敢往金朝的方向看,因为他知道金朝刚刚一定听到了费导的话。怎么办,他才装了多久就露馅了吗?小时候他就是想买个印了江彩蝶画像的烟盒都被金朝当街痛骂了,现在再让他知道自己染上了烟瘾还得了?
“诶,这个表情很到位啊。”
费导激动地打了个响指,像是被激起了创作欲。“就要这种又揪心又迷茫的感觉,你记一下,等会开拍的时候就这样演。”
沈满棠烦躁地闭上眼,恨不得用手上的烟头再给自己脚背上烫千百个疤,好让金朝能一时心软,不跟他计较他这些年染上的恶习。
“这场戏剧本里是没有,但我今早醒来后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加这一段。”
费导走了过来,蹲到沙旁和沈满棠讲戏道,“你看这后面剧情,袁少爷最后是死在烟榻上的,而你这场戏则是他家落魄后,他彻底走向堕落的开端。所以虽然没有台词,但你得用神态来表现出他的绝望……”
金朝本来看到沈满棠在拙劣伪装下依旧熟练的抽烟姿势后,就想上前抓住他的领口问个清楚的,碍于费导在,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可没想到费导又接连提到了“死在烟榻上”
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怪只怪他昨晚只顾着和沈满棠胡闹,连剧本都是草草翻过的,甚至没留意到男主角之死竟与前世的沈满棠如出一辙。
金朝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捏着拳头,为了不影响拍摄,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走出了片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