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欢在屋子中段放了一架座屏隔开了两张床,他们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一阵子,一日傍晚,楚长欢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听上去像是在打磨什么东西。
她翻了个身,看着屏风那边闪烁的烛光,嘟嘟囔囔地开口:“沈故言,你磨什么呢?”
那边的打磨声突然停了。
她又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半梦半醒地呓语:“沈故言,你小点儿声。”
半晌,她呼吸逐渐平稳,床沿一塌,坐过来了一个人。
沈故言轻手挑开盖在她头上的被子,又就着她的动作给她掖了掖被角,楚长欢朦朦胧胧地翻了个身面向他,嘴里嘤咛几声,又气鼓鼓地踹了几下脚底的被子。
沈故言也不躲,就这么凝望着她的睡颜,不需要再隐藏,他向她袒露出自己所有的情愫,热烈而浓重。
如果她现在睁眼,
他或许就会不由分说地俯身吻上她的唇。
可偏偏他最清楚她不过,睡得这样沉,一时半刻是绝对醒不过来的。
他暗叹一声,轻手拨开她额头的碎,落了一记轻吻。
“别闹……困……”
她呓语着挥手推开他,往里挪了挪,又睡沉了。
僵在原地的沈故言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神智,他看着她娇憨的睡姿,苦笑一声。
有些事情,是会随着日积月累而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它并非是一段简单的记忆,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习惯。
是藏匿在细枝末节处的爱意。
……
既然和达成了交易,作为一个靠谱的“打手”
,楚长欢把练武当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课,这日午后,沈故言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正看见院子正中地红衣倩影。
他脚步一顿,行走间慢了许多。
他听过很多他的同僚说起他们的夫人,总会提到这样一幅画面:
男人操劳一日,满身疲惫地回府,抬头便看见女人温柔娴雅地迎上来,揽过他的胳膊,说一句“饭菜已经备好,洗澡水也已经烧好,老爷辛苦了”
。
在他们的口中,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沈故言却并不那么觉得。
这样的幸福,只是单方面的。
他们口中的女子温柔娴雅,宜室宜家,却并不够生动。
而他喜欢的生动,就在他眼前。
楚长欢将一柄御赐宝剑舞的虎虎生风,前一招白云出岫,后一招海底探月,凌空飞刺时余光扫见不远处的一抹白,她立即旋手收剑,顺带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还有脖子上的汗。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她也不免落俗。
“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她整了整额头的碎,转头给了他一抹灿烂的笑,沈故言上前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锦绣小盒。
楚长欢担心自己身上有汗味,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两步,奇道:“这是什么?”
“殿下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他笑着递过去。
楚长欢狐疑地打量着他,打开小盒,看着里面躺着的东西,瞬间睁大了眼睛。
“珊瑚手串!?”
她震惊地看着他,“这是哪儿来的?梁诚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