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们?”
纹身师被这一幕惊到了,张口无言。
祝辛站起来道歉,然后往外走。
出门听到轰隆的引擎,程林果然走了,去的不是回家的方向,祝辛猜测是不是自己那些话激怒程林,他不打算再跟自己玩什么包养游戏了。
虽然是意外,但这样的意外也不是不可以。
祝辛顺着人行盲道的黄砖往前走,打算从最近的地铁站去学校,今天没课,只有班会,直到开完班会,见过章洄之,收拾完宿舍卫生都没接到通知,祝辛更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有道理的。
他开始检索附近的租房信息,打算择日接回猫开始一人一猫的新生活。
这边祝辛已经在规划他的新学期计划,另一边程林看了眼时间,给家里司机打了电话,叫他接祝辛回家。
司机疑惑:“昨天不是……”
昨天老板带着人走说这两天不用他接送,怎么忽然又要他接了?
程林不耐烦打断;“去就行了,废话那么多呢?”
挂了电话,孙安扔了个打火机过去,戏谑:“情圣,又怎么了?”
程林接了火给自己点烟,捏着太阳穴头痛,不乐意理会孙安的挖苦。
“吵架了?”
孙安猜测:“那也不至于吧?一个小孩儿还能哄不好了?”
这种他本该在情场游刃有余不可能因为一个祝辛头疼的话叫程林心烦,孙安继续猜测:“那是家里的事儿?你们家老爷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还能闹什么幺蛾子?已经住医院出不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更烦了,这几天已经接了不下十个电话叫他把祝辛送走抓紧结婚留个后,那老不死兴许是真活到头了又舍不得把家业交给他,就等着孙子出世换个人培养。
“怎么,真是啊?”
孙安见自己猜对了,摇头称奇,“我觉得你们家老爷子还是挺坚强的,到这一步就差一口咽气了,还有力气跟你斗呢?”
程林掸了下烟灰:“别看他三天两头抢救,命硬着呢。”
孙安被这不孝子言论弄得直笑:“不是,亲父子,真能走到这一步?”
程林冷笑:“亲父子?你信不信,要是现在那老不死再找见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能立刻把我弄死沉尸换个继承人?”
孙安闻言大笑,说信。程老爷子确实心狠手辣干得出来这种事——说实话,要不是前两年找人做人工受孕被程林现,说不准程家现在真就变天了。
“说起来也是命。去年你们家老爷子看起来还硬朗,年初忽然就倒下了。”
程林笑了笑,不应声,隔了会儿又叹气,孙安听累了:“不是,到底怎么了?唉声叹气?你这要不成就回去搂着人睡吧,你真要怎么着他还能不依?跟我这儿叹气我也没法子啊!”
程林斜睨他一眼,骂着脏话心烦:“算了吧,骂了几句难听话,今儿估计不想见我,我也懒得回去看冷脸。”
“哟!”
孙安忍俊不禁:“程公子还知道关心人心里怎么想的?你给他们家送照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想不想见你?”
程林白他一眼仰着头叹气不做解释,孙安坐过来把着他肩膀拍:“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要跟人长久就别这么玩儿啊,成天吵吵闹闹谁乐意跟你啊?”
“……”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没搞懂。”
孙安胳膊肘捅了程林两下:“虽然说你当初说的是玩玩,但我看着这也不是玩玩的意思,谁们家玩玩还管小情儿听不听得了难听话啊?”
就挺离谱,当时忽然接到程林电话要他帮忙拦一个爆料帖,往祝辛他们学校论坛的,就当初那些照片,他心想程林这是要做个人了,结果那些照片转眼送到了祝辛家里。所以他是真搞不明白程林心里是什么想法。
程林叹气:“我也不知道。”
说那话的时候根本没过脑子,想到他那个早死的妈跟疯疯癫癫的舅舅脱口而出就骂了,其实根本没想那么说,就因为祝辛闹脾气胡说八道的那些下流话,一生气就说了——再说了这算什么难听话?
婊子养的小杂种这种话谁还能有他这个私生子听得多?当年可不就是他们姐弟先后做了婊子?
“不知道?”
孙安稀奇了:“你这三天两头变卦,前个说你们家祝祝,昨儿就成了你们家小杂种,今儿又成了不知道——这么着,你不知道,我给你找个人试试?”
程林不感兴趣,拿着大衣起身要走,孙安跟着站起来:“不坐了?”
程林:“回家去。”
孙安就笑:“哦,又不怕人家不乐意见你了?”
程林冷哼:“花了钱我还得看他脸色?惯的他!”
孙安心说明明已经有惧内的苗头了还要嘴硬,见程林色厉内荏板着脸鼓气,忍不住嘲笑:“成,程公子可千万一整雄风,好好教教你们家不懂事的小情儿规矩!”
程林白眼回来,孙安摆摆手:“回见?”
程林砸了一盒烟回去:“滚你妈的!”
要不是这孙子,压根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他们两个杂种根本就不可能认识。
下楼开车,等红灯的时候才想问问司机接到人没有,旁边忽然停了几辆车窗全黑的面包车,程林起初没在意,后来注意到这几辆车的反常,果然一到宽敞的路上那几辆车就冲过来逼停他,然后车上涌下来十多个黑衣保镖朝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