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事,原昱出重金买下隔壁的天字三号房,得以解决。
由于一路在马车上奔波,稍感不适的雪泠一觉睡到晌午才起来。梳洗完,打开门,仍是一身紫衫原昱立在门外,见到雪泠,笑脸吟吟。
“雪姑娘睡的可好?”
雪泠疑惑地望着他,微微颔首。
轻轻拍掌,几位妙龄女子飘然而入,手中托着衣衫、脂粉、首饰等物,恭敬地立与两侧。
“难得的花神节,怎能不好好装扮。”
原昱波光流转,擒着笑意说道。
折腾了一下午,终于装扮完毕。雪泠疲惫地打开门,见司空清和原昱已久候在门前,不由歉意地朝他们笑笑。
盛装的雪泠,一身浅蓝色的衣裙,亭亭玉立,雾鬓风鬟,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原昱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司空清仍是波澜不惊,只是一向清冷的眼眸渗出浅浅的暖意。
夕阳西下,月如钩,街上一派喜庆,人来人往。宽敞的街道两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尤其是今夜月下千姿百态的花,让人应接不暇。整个锦州似在花的海洋中,行人脸上满是笑意。不少青年男女更是结伴而行,毕竟借着花神节相悦而定情的人不在少数。
原昱在雪泠侧旁,边走边介绍着,雪泠听得入神,不时展开笑颜。司空清一人走在两步开外,对花神节兴趣缺缺,面若冰霜。
“砰”
地一声响,众人欢腾,长长的丝带从高处垂下。雪泠伸手抓住一根彩带,不解地望着原昱。原昱浅笑着,手中也有一根彩带。雪泠见周围男男女女皆持着彩带,抬头期待地望向上方。只见彩带绕着一根绳索,两头分撒下来,众人执着的均是彩带的一头。
一人利索地剪断绳索,彩带飘下来,所有人缓缓朝外围退后。不时传来女子失望的呼声,雪泠淡淡地笑着,期待彩带另一头的是何人。
花神节的仪式里,如果一对相爱的男女分别持有彩带的两头,则将会白头到老;普通男女则有可能以此机会相遇相知,甚至相恋;如果是同性,也是一种缘分。
原昱彩带的一头,竟是一名男子,两人相视而笑。互留了姓名,便分道扬镳。
雪泠轻轻一扯,彩带一紧,一人缓步走来,她心头不由一紧。来人蹙着眉,见是雪泠,也是一怔,清冷的眼眸淡淡的惊讶,转瞬即逝。
“真没想到,雪姑娘与兄台如此有缘分。”
原昱眉眼一挑,把“缘分”
二字咬得极重。
雪泠思起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也是他,的确是一种缘分呢。
正想着,一人突然打了个趔趄,手上的糖葫芦碰到了雪泠的裙摆,沾上一丝甜腻的红糖。原昱用力推开那人,满脸恼怒,来人不停道歉。雪泠见来人黝黑的脸上满是愧疚,摆摆手,阻止原昱上前就要教训他。
那人抬起头,歉意地说道。“真对不住了,姑娘。不远处有家成衣店,不如将就着换身衣裳,当作给姑娘你赔罪。”
雪泠低头看着裙边上的污渍,见他一脸诚意,便点了点头。
随意挑了一件衣服,司空清与原昱等在外间,那人边引着雪泠走入内间,边不停地向雪泠道歉。雪泠淡淡地笑着,示意他不必太在意。
到了成衣店的内间,那人突然手一挥,雪泠惊觉地闭气,仍吸入一些粉末,不由晕眩起来。一阵天旋地转,雪泠已被他扛在肩上,飞快地朝外掠去。
她张开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雪泠第一次如此怨恨自己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掳走自己。两边的景物飞速地退后,此人的轻功也是相当了得。
愈来愈昏沉,雪泠知道药开始起效,连忙从头上抽出一枝金钗,用力插入手臂中,借以让自己不至于陷入昏睡中。鲜红的血沿着手臂缓缓滴落,雪泠咬紧下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此人费尽心机掳走自己,而不是一刀毙命,说明自己暂时仍是安全的,不是么……
那人毫不费力地扛着雪泠,几个回落,翻过几面墙,来到一处不起眼的矮房里。猛地瞧见雪泠手臂滴落的血迹,沿着来路甚是显眼,将雪泠抛在榻上。
随手拿起一块手帕,胡乱地给她包扎好。伸手在脸上一撕,黝黑憨厚的脸庞立刻换下,一张白皙的笑脸呈现在雪泠面前。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下的动作未停,换上了一身干净贴身的衣裳。不过一瞬,便完全改头换面。
雪泠警惕地看着他,手悄悄地往后挪,把金钗藏在背后。
“美人,你定是疑惑你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掳你?”
他边说着,一面倾身榻上的俯向雪泠。
见他逐渐靠近,雪泠一时惊慌,抬手抓紧金钗用尽全力朝他后背刺去!
他眼神未移,直勾勾地盯着雪泠的脸,右手轻轻一拂,轻易地化解了她的最后一搏。“啧啧,看不出,美人还是个烈性子。”
说完,好笑地看着雪泠轻喘着,手臂无力地垂下。
刚才一击,已是雪泠强压着药力,拼尽全力的一搏。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瞅着那人随手将她头上的金钗和耳环等丢到一边。雪泠愤恨地瞪着他,孰不知自己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称着淡妆的容貌,蕴含着别样风情。
那人摸摸下巴,迅速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又把她扛在肩上。走至后院,轻轻跃入一口井。
雪泠尚未反应过来,两人已落入井底,才知不过是个枯井。那人在昏暗的井底左拐右拐,不到一刻,便走向明亮的一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