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寒仙尊他已逝去一年半,您要节哀,总是这样折磨自己,身体会拖垮的。”
“折磨自己?你哪里看见我折磨自己,他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北逸俯下身摸着那含苞欲放的花:“后院的酒还有几坛?”
“五坛。”
“提一坛酒来。”
话落他缓缓走近屋内,木门被打开,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层迷雾。
有一年不曾来过此处,窗上都结了蜘蛛网。
那口冰棺置于阵法中,冰棺是上古太虚的冰寒石所造,能保尸身如初,血色永存。
“寒梓瑜,好久不见。”
“睡了这么久了,还不醒来和本尊说说话?”
北逸打开冰棺,里面的人像睡着了般,薄唇还透着淡粉。
北逸抬手摸了摸,那冰凉的温度告知他,里面的人不是睡着了,而是离开了。
他讥讽地笑了笑:“寒梓瑜,还妄想从本尊手里救人,你以为你是谁?废躯一具,还拼死一搏。当真是本尊小瞧了你,蓬溪阁那一战,你是如何恢复的灵力,又是如何令两把神器相融,魔气又是怎么吸收的?”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棺木中的人面露祥和,那张脸再不似他活着时有生气,起码活着会脾气会骂人,现在的样子就如同一个精雕细琢的玩偶。
白水宫的任何一个屋子都是禁地,李林甫提着酒放在了门口不敢再近一步。
北逸步履蹒跚地将酒坛子提了回来,颓废地挨着冰棺而坐。
“来,喝酒,你爱喝的莲花清。”
棺里的人毫无反应,而他一人便喝光了半坛,坛子有一五岁孩童高,他又倒了一壶。
日子枯燥得很,度日如年,这些日子,他学着制造灵器打时间,原本灵器制造术并不精通的他也渐渐学会了制造高阶灵器,突然有一天他制造出了和寒梓瑜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形灵器,从那开始他整宿整宿不眠,抱着一堆铁疙瘩打磨锻造,最后再灌注灵力。
他造了数百灵器,每个灵器都赋了名,都叫寒梓瑜。
数百灵器摆在他寝宫的各个地方,陪着他喝酒吃饭作画,就仿佛那人还在。
就仿佛那人来陪他过了一段悠闲的婚后生活。
又过了半年,他毁了所有灵器。也终于等来了飞升之日,飞升那日雷电轰鸣,他挺过了七道雷劫,却在第八道火雷降下时放弃了。
他厌倦了,突然就想死了。
雷劫之下,北逸救了一条濒死的巨蛇,将其带回了望崖巅,那便是他后来的灵兽肃清。
又过了一年多,他生了好多华,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他遣散了望崖巅的所有奴婢,也送走了风月。
寒梓瑜死后第三年的夏,庭院内的荷花死气沉沉,荷叶都耷拉下来,也不见花苞。
“李林甫,莲花清还有几坛?”
“尊主,还有半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