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呼吸沸腾,胸口不停起伏,像炸掉的开水瓶,大脑逐渐缺氧,晕眩。
她想到李梦岚伪善的温柔,拉着她的手,说只要她乖一点,一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送她出过留学;想到她最初在秦公馆的那两年,被李梦岚的柔声细语哄骗,叫她妈妈,让她温柔大度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港岛。
她以为李梦岚真的把她当女儿,永远对她柔声细语,永远对她嘘寒问暖。
可若不是李梦岚私下的授意,那些佣人怎么敢把剩菜剩饭端给她吃,怎么敢把狗狗尿过的床单给她睡?
是什么时候知道李梦岚其实厌恶她,讨厌她,恨她的呢?是那次马术课,李梦岚来接她们放学,撞见了秦佳彤扬着马鞭往她胳膊上抽。
她委屈极了,冲上去抱着李梦岚放声大哭。
李梦岚那天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穿着大红色的Chanel套装,她淡淡推开了秦佳苒,转去抱自己的女儿。
鲜红的指甲轻轻敲了敲秦佳彤的马术帽,笑得很温柔:“宝贝,你这样打人是不行的。”
“妈咪。。。。。
。”
秦佳彤嘟起嘴。
“不能抽在露出的皮肤上哦,
因为流血就会留疤就会有无法褪去的证据。到时候爷爷和爸爸或者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有些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听懂了吗,彤彤。”
这是秦佳苒童年时,听过的最恐怖的一句话。
孟修白察觉出不对劲,秦佳苒的脸色已经惨白如雪,他起身把人搂在怀里,才发现她手脚冰凉,满额头的汗。
“苒苒!苒苒!”
孟修白拍了拍秦佳苒的脸。
到这时,秦佳苒才呜出一声悲恸的低吼,像在哭像在愤怒像在发泄,像极了被人抽得鲜血淋漓的小兽。
“她为什么要害妈妈。她们都没见过几次!”
因为秦世辉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外面拈花惹草?不,不至于杀人。
因为她这个流落在外的野种得到了秦老夫人的一丝怜惜,要把她带回秦公馆养着,触犯了她的利益?不,不至于杀人,
是杀人呐。
做这么大一个局,提前一个月就制作了心理医生的假报告,雇杀手,挑这样一个暴雨天,把人割了腕,伪装成自杀。
可不论是怎样,都与秦家的事逃不脱关系。
“不知道。但不论怎样,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恨她。哥哥,我恨他们。”
她仰起脸,白眼球爬满了毛细血管,红得触目惊心。
恨李梦岚,恨秦佳彤,恨黄妈,恨秦世辉,恨秦公馆。
若是秦世辉没有在外面惹出这些风流,没有威逼利诱强迫妈妈和他发生关系,一切灾难都不会有。
一个毫无责任心的男人永远是始作俑者。
李梦岚只是刽子手。
他们都是凶手。
孟修白粗粝的,带着刀疤的一双大手捧住她滚烫的面颊,幽幽黑瞳深不见底,汹涌的恨意流淌在眼底,汇成暗河。
“那就毁掉他们。”
“苒苒,等哥哥毁掉他们,带你带上妈妈的骨灰盒回马来西亚。我们永远不要回来了。”
-
秦佳苒从老房子里出来,和孟修白告别,回到了滨城。她没有回学校,酒店还没有退房,她继续找前台续上,回到房间已经是深夜两点。
从包包里把那瓶从秦公馆偷出来后就一直存放在老房子的罗曼尼康帝拿出来。
找了个开瓶器,把木塞子拔出来,什么二十多万一瓶的酒,也懒得醒酒,找了一只马克杯倒满,喝了一大口。
秦佳苒皱了眉,咽下去,她坐在窗边,平静地看着不远处搁在画架上的那幅画。
毁掉他们。
谈何容易。
且不说秦家如今在港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名流,生意上的事,秦佳苒不懂,也碰不了,秦家不可能让她这一个边缘地带的女儿去参与生意上的事,但她知道,秦家能在生意场上吃得开,是因为有强有力的靠山。
是谢家。
秦家的富贵是靠着谢家
得来的,
如今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