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我就知道小师妹看了这本书会生气。”
落烟见玖茴脸色难看,走到她身边取走她手里的书:“知道这本书为什么会在角落里吗?”
玖茴摇头。
“当时我跟长河看得太生气,把它扔进缝隙里了。”
落烟把书又扔回缝隙里,语带无奈:“第一次看见这本书时,我就在想,扶光仙君究竟有着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熬过这些生不如死的岁月。”
十大宗门的前任宗主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死之后,这些仙鼎需要扶光仙君才能正常运转吗?
他们给他送去无数珍宝灵石,送去无数古籍法宝,难道不知道他根本离不开宫殿,那些天下奇珍与土块瓦砾无异?
他们当然知道,不过靠着这些稀世奇珍,掩盖他们为了天下大义之下的心虚罢了。
无论是妖、魔还是修士,都知道那是一座活死人墓,所以他们给了他尊贵的仙君称号,给了他无上的地位,唯独不让他明白何为自由。
或许只有那些为了生存劳碌的凡人,才会把他当做真正的仙人,甚至为他建庙祭拜。
所有生灵都是受益者,他们望舒阁同样也是如此。
“所以每到五年之期,我们让鹤仙人送往扶光殿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信件或是请安的废话。”
长河压低声音:“我往锦囊里放过话本。”
落烟:“我放过糕点跟瓜果。”
汐沅:“我放过自己炼制出来的七彩光芒夜灯球。”
彦柏憨厚地挠了挠头:“我把师父讲过的八卦,集成厚厚一册,塞进锦囊了。”
息长老的两个徒弟江颜与子书期见大家都没放什么正经玩意儿,才小声开口:“我们放了两个会唱歌跳舞的小木人。”
玖茴看着六位师兄师姐:“什么是五年之期?”
“除了大宗门外,我们这些小宗门,每过五年就可以给扶光殿传一次讯息,以示天下宗门对扶光仙尊的尊崇。”
汐沅解释:“修真界小宗门多如过江之鲫,我们不能像大宗门那般可以给扶光仙君传信,所以就有了五年之期这个规矩。”
“原来如此。”
玖茴好奇:“那距离我们下次给扶光仙君送信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多月。”
汐沅算了算日子:“今年五月初五,刚好五年期满。”
“扶光仙君会看你们送去的礼物吗?”
玖茴好奇。
“不知道。”
汐沅摇头:“万一会看呢。”
那他们送去的东西,也能帮着扶光仙君打发一些时间。
扶光宫寝殿。
桌上放着近百个锦囊。
扶光拆开时间最久远的锦囊,里面放着一封规规矩矩的请安信,以及一幅春耕图,画图的人水平不太好,人的眼睛全都是两个小点。
几个锦囊后,写请安信的人换了一个,落款名为玉镜。她送来的锦囊中不仅有请安信与图画,还有各种果干。
她的画,比上一任阁主的画还要难看。
后来她干脆不写请安信了,锦囊中会随意塞一张春耕图或是秋收图,其他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越往后,锦囊里的东西越奇怪,石头、娃娃、话本、以及……好几本修真界八卦记录册。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某年某月某日,某宗门弟子失忆,流落人间与凡尘女子结为夫妻。恢复记忆后却不记得自己在凡尘结亲。数十年后,凡尘女子成为修真界高手,痛打无情男后飘然离去。
某年某月某日,两大宗主大打出手,只因宗主学猫叫,另一宗主嘲笑他学得不像。
某年某月某日,某大宗门长老与魔族奸细举办成亲大典,情断大典现场。
在这些八卦记录册里,高高在上的修真门派仿若不正经的草台班子,总会有各种离谱又荒诞的事迹发生。
日升日落,月现月隐。
扶光翻完一整本记录册,把已经干硬损坏的瓜果点心装进一个纳戒中,桌上一个小木人跳着僵硬丑陋的舞蹈,另一个小人开口唱着歌。
“啊~噫~”
他伸手关掉唱歌木人的开关,把唱歌木人也放进了纳戒中。
让木人歌声十分有新意,但还是别唱了。
玖茴等人还是在林长老的书库里,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飞行法器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