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他没有听进去。但她这副神情,却令他心下忽然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捆绑着的藤蔓微微一松,得以喘了口气。
许湘眉站直了,一脸担忧,“很晚了,去睡觉吧。”
他不自觉点了下头。
她笑着,“明天带你去烧窑,忙起来,就不容易胡思乱想了。”
谢柏宁反问,“烧窑?”
许湘眉眨眨眼,推着他进睡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停在门口,转身,她差点撞进他怀里。
心里一紧,后退一步,面上故作镇定,“还有事?”
谢柏宁说,“下楼喝两杯吧。”
许湘眉说,“明天再喝。”
他已经越过她走向楼梯,她咬咬牙,跟了上去。
但如果许湘眉早知道喝的是后劲十足的老白干,一定不会答应。
她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杯,反正第二天醒来,已经日头西沉,又到了晚上。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一边想着,喝酒误事,果然说得没错。
隔壁谢柏宁还没有醒,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坐在床沿子上。
这人一定是做了噩梦,眉心拧成川字,打了深深的结,怎么也抚不平。
许湘眉定定的看了许久,对自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
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她下楼,提着篮子出门。
等到谢柏宁睡醒,天已经黑尽了。除了他的房间,整栋木楼一片漆黑,暗沉沉的。
他敲了敲许湘眉的门,毫无反应,推门进去,人不在。
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有人影。
谢柏宁打她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不由担心,站在院子中央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没由来的,他脑子很乱,加上宿醉留下的后遗症,疼得愈发厉害。
掩了门,他打着手电筒走出院子,光线四处扫荡,嘴里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应答,竖起耳朵听了听,没了动静。
谢柏宁向前走了几步,喊道,“湘眉。”
“柏宁。”
这回清楚了,不是错觉,是许湘眉真真切切的声音。
远处的坡头亮起灯光,朝着他移动。
谢柏宁松了一大口气,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也向着她走去。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汇合。
许湘眉喘着气,“醒了多久了?”
谢柏宁顺手接过她小臂上挎着的篮子,“手机怎么打不通?”
“刚才经过一片山林,大约是没信号吧,四周的树影怪吓人的,幸好听见你的声音了。”
“你去哪儿了?”
“这附近的村民,蒋阿姨家,她家里养着蜜蜂,我去买了两罐蜂蜜。哦,她还送了一碗刚出锅的烙饼,我们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许湘眉解释,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