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北把兑成温水的盆放在桌上,拉着温禅又回到床上坐。
近距离一看,他发现温禅的脖子上有好几处红肿和被挠出的抓痕,看来是被蚊虫折磨得不轻。
“你大半夜的,没事作何要跑出去?”
梁宴北无奈,拿了布巾打湿,动作轻柔的给温禅擦脸。
他知道自己力气大,所以尽量把力道放到最轻,先把他脸上的泪渍擦干净。
又顺着脖子往下擦,把蚊虫叮咬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再把手擦了,起身洗了一下布巾,稍微拧下点水,拿着湿的布巾给他擦脚。
拉起左脚来,一串链子就出现在眼前,梁宴北只看了一眼,心口就像捏了一下似的,动荡起来。
红线缠金丝,串着两枚铜板,更衬得温禅皮肤白净,他伸手摸了摸铜板,嘴角忽而挂上笑意。
“你喜欢这个东西?”
他轻声问。
温禅晃了晃脚丫子,很实诚的点头。
“那你就一直戴着。”
梁宴北欢喜,仔细的给他擦脚,“戴着也好看。”
擦完一只,又去擦另一只,擦得干干净净,才托着他的脚放到床上。
梁宴北又拿来了止痒消肿的药膏,坐在床边给他抹,笑问,“你为何那么讨厌舟兰?”
梁宴北心里一直疑惑,记得温禅那日初见舟兰时,那神情分明就是厌恶极了,才会激动到把吃的面都吐出来,后来也很明显的排斥她。
可舟兰是跟梁宴北一起在金陵长大的,自己以前都未跟温禅有交集,舟兰又怎么可能有?
但他的表现又不是假的。
温禅一听到司徒舟兰,脸上就出现极其直白的厌弃,撇嘴慢吞吞道,“我不可能厌你,也不可能厌你儿子,总要讨厌一个人吧。”
他也做不到真心实意,满心满眼的祝福那个家。
“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道。
梁宴北听闻忍不住笑,歪着头给他脖子上药膏,“你怎么总是说我娶了她?”
“你本来就是娶了她,我又没有说错。”
温禅相当理直气壮。
“行行行,你没说错,是我记错了。”
他自己打趣起来,“我娶了个妻还生了个儿子,我怎么给忘了呢。”
温禅重重的点头。
他挑起眉毛,眼眸里都是笑,“为何我娶了人你还哭了,有那么伤心吗?”
“我们关系好。”
温禅想了想说。
“关系好?”
梁宴北语气很随意,又扭了扭他的脖子,抹这边,“关系好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问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温禅回答,梁宴北眸光一抬,看向那双亮盈盈的眼睛。
他的目光既专注又认真,让梁宴北很好奇,“你总看我做什么?”
话音还没落,却见温禅猛地扑上来,紧接着嘴上一热,竟是被他咬住了。
梁宴北心脏‘突’地一跳,惊得微微瞪大双眼,他的脸颊被一双微凉的手捧住,温禅身上的味道和药膏的清香混在一起,萦绕着他的鼻子,身上也承载着温禅大半的重量。
温禅的牙没有使力,只是轻轻咬住了梁宴北的唇吸了一下,而后就伸出柔软炽热的舌尖,慢慢的舔舐,像品尝甜食一般,细致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