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林相便没有教你如何与长辈说话吗?”
笑声从李云睿艳红的口中溢出,“险些忘了,他想来是没空搭理你的。就连你亲娘都不要你们,难怪这般没有家教。”
若说之前李承泽还有心思与她周旋,此刻他却没了兴致。收紧林舟的手,眸中冷若寒潭,沉声道:“必安,送客。”
“姑姑如今远在瀛洲养病,若她不愿离开,杀了便是。”
他是知道的,林舟一直觉得自己娘亲死的蹊跷。
林相一眼看出真相却选择了隐瞒,忍着心中惨痛,肃清了林舟身边所有跟着的人。林舟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查了下去,才知道她是误食了李云睿给林舟准备的吃食。
而这吃食被下了毒。
“啪。”
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遮盖住了谢必安的拔剑声,李云睿低眸看着悬在脖颈前的剑刃,轻笑一声。
是她低估了林舟,也低估了林舟在李承泽心中的分量。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那些招式是败在了林相手上,才让林舟活到了现在。她看不上这孩子且又不喜她,偏偏婉儿与她玩到了一处。
李云睿这才饶她一命,直到陛下赐婚才又起了杀意。
“没想到,李家竟真出了你这么个痴情种,哈哈哈哈哈哈。”
她捏着利剑,鲜血染红了她的手心,她笑着看向林舟,眼中有杀意也有不易察觉的一丝羡慕。
那剑又近了几分,平稳犀利。谢必安面无表情的请她走,“若还不离开,休怪刀剑无眼。”
然而李云睿并不在意,如平常那般优雅起身,仿佛架在她前面的并非利剑而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缓缓朝着二人走去。
锋利的剑刃如它的主人一般透着一股寒意,宛若罂粟艳丽的红色将其浸染。一步,一步,血随着她的走动滴落在地,如断了线的珍珠。
“李承泽啊李承泽,你可知太子的人早已经悄悄的混入这群考生中,你猜……他准备做些什么呢?”
她轻声低语,不时出笑声,然而一身被血色染红的衣裳使她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疯子。
林舟让谢必安把剑收回,他见李承泽没有反对便听命站在二人身旁。
“他准备做什么?”
李承泽凝眉紧盯着她,问道。身子却是微挡在林舟面前作保护姿态,若李云睿有所动作,他随时做好准备让谢必安动手。
需要特意进城便说明太子将这些人养在了城外,若是普通门客根本无需如此,那便是……
他心中已有猜测,只是不知李云睿今日带来这消息是为了什么。
“我可以将太子欲行之事告诉你,但是……”
她明亮的眼眸如淬了毒一般,看向林舟,“我要她这几日离开王府,随便去哪儿都好,只要不出现在我眼前。”
“太子养在城外的私兵,可不少。”
李云睿低头看着手上黏腻的血液,甚至有的已经干涸,蹙眉嫌弃的搓了搓。
李承泽一步也不肯退让,“谢谢姑姑送来的消息,谢必安送客。”
“是,殿下。”
“李承泽,你!”
李云睿未出口的话在看见脸侧碎被无情削断在地后深呼吸了一瞬,因李承泽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红了眼。
“好,既是如此,姑姑便也不多留了。待日后你死了姑姑就做个好人为你收尸,至于你旁边那丫头……姑姑到时做个主,给她再找个人家嫁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