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殿。
南宫溪出去之后,南宫岑召了户部尚书宋书义进殿。
“宋卿,如今国库里还能拿出多少银两?”
南宫岑从前还是皇子的时候。
宋书义就是他府上的幕僚。
共事多年,一听南宫岑的话,联想到今日宴席上九公主的话,他就立刻猜到了南宫岑的打算。
“陛下是打算除掉乌尔炽?”
见南宫岑点头,他连忙劝说道,“陛下!三年暴雪,粮食欠收,国库那点结余都拿去赈灾了。万一西云发兵,我们可调不出打仗的钱!”
南宫岑叹了口气。
要不是因为天公不作美,三年前他便御驾亲征,将西云覆灭了!哪还需要用和亲缓和局势。
南宫岑说,“在西云的暗探曾得到消息,三年暴雪西云粮草不济,边关将士甚至出现了断粮的情况。兵法有云,怒不兴兵。若是西云为了报仇而仓促出兵,必然破绽百出。这对我明夏而言,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若非如此,他不会默许南宫溪的行动。
宋书义听了他的话,陷入沉思。
这话是没错。
可,中原从三百年的动荡中刚刚恢复,这才稳定了十来年,又要打仗。
打仗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万一打上个三年五载,整个明夏都会被拖垮的。
宋书义十分担忧的问,“陛下,您可有万全之策?”
南宫岑说,“朕派去西云的暗探也有些收获,只要粮草能够供应,朕相信以沈将军的能力,会把握好这次战机。”
宋书义没话说了。
他不懂打仗,但陛下跟着先帝亲冒锋矢打下的明夏江山,他对战机的把握是不会错的。
而沈先谷又是如今明夏的军神。
若西云真的仓促兴兵,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沈先谷必定能给他啃下块肉来。
宋书义想了想说,“臣现在,还能给沈将军再凑出三个月的补给。”
“暂时够了。”
“再从朕的私库出一部分,给边关将士添些棉衣炭火,现在就给他送过去。”
南宫岑说,“对了,顺便告诉沈先谷,一切军务朕不加干涉,由他全权做主。”
宋书义一听,苦巴巴的看着南宫岑。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南宫岑眉头一挑,“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还是不敢说的话?”
宋书义说,“臣不敢说。”
南宫岑笑道,“有话便说,朕难道还吃了你不成?”
宋书义犹豫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说,“臣并非猜疑沈将军,只是沈将军手中十万精兵,还是要派个监军过去的好。”
“不必。”
南宫岑走过来,拍了拍宋书义的肩膀。
“宋卿,你太紧张了。”
他宽和的笑着说,“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这一战会关乎无数明夏百姓生死,沈将军忠心耿耿且用兵如神,朕何必再给他派给拖后腿的。”
宋书义躬身道,“陛下圣明。”
宋书义离开后,南宫岑敲了敲桌子。
暗处的两人悄然现身,半跪在地上,恭敬的低头道,“主子。”
南宫岑拿起桌案上的信封,“度苍,八百里加急,将这封密信送去归雁关。”
跪在左边的人低头应下,“是。”
“度玄,明日你暗中跟随九公主,务必确保拿下乌尔炽的项上人头。”
跪在右边的度玄一愣。
他差点以为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