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也就不推辞了,可不许有下次了啊。”
王异笑着说道,而江裳也是带着两个儿子,给四位公子行礼感谢,四位公子当然是连连回礼,嘴里也尽是夸赞夫人贤淑,儿子聪慧之类的客套话。
东西南北四位公子见王异半推半就的把礼物收下了,也就自知完成了任务,苏公子赶紧话到,“王大人,您平日里工作繁忙,哪有什么和家人共处的时间,今天我们还过来打扰,实在是抱歉,我们就不耽误您的工夫了,下回再来拜访!”
说罢,四位公子就要告辞,王异也是送到房间门口,看这四位走远了,才关好门,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异刚刚坐稳,抬眼皮一看江裳,夫人果然是一脸愠色,王异顺势拍了拍夫人的手,“怎么?觉得我也学着官场上那些贪官污吏,开始收受贿赂了?”
“唉,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江裳有点生气的说道,“虽然你每次拿了他们的东西都会上交国库,但在人家看来,你就是收了,人家如果后面有求于你,你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呢?这已经好几次了,你做的决定都是向着他们的,我真怕你陷在里面爬不出来啊!”
“哈哈夫人,你不用担心,我这心里和明镜似的,他们这苏章付卢四大姓,早在虞朝的时候就是这郢州的大地主,后来狄族人来了,他们被压制了一段,十几年前咱们把狄族人赶走了,他们的元气也逐渐恢复。但由于咱们力主平分土地,他们无论做什么,如今也绝不可能再像当年做地主那般作威作福了。”
王异说的斩钉截铁,看来避免土地兼并是他心中的底线,“但现在是太平年月,他们作为之前的地方大族,说话的份量还在,在这郢州的地位也高,我若一点面子也不给,咱们想做的事情也推行不下去。所以他们如果有点小的事情求于我,能帮我也就帮上一把。你不会真以为我就图他们送的这几个小物件吧?”
“那就好啊,我是怕你久在其中,身不由己。夫君,你可千万不要负了这万千百姓的心啊。”
江裳也拉起了丈夫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瞧你说的,孩子们都以为我是个坏人了。”
王异看着孩子们懵懂而又惊恐的眼神,不禁打趣到,“孩子们,你们信不信,这些叔叔给父亲送礼,想要求我做什么,我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我才不信呢,那你岂不成了他们肚里的蛔虫了?”
老大先给父亲泼了一盆冷水,倒是老二一脸好奇的看着王异,“父亲,他们到底要求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想要“窝宝”
?”
“哈哈,他们即便是想要,只要我在郢州一天,我就绝不会让这里出现一个“窝宝”
!”
王异摸着王辨的头,和蔼而坚定的说道。“我也不卖关子了,想必你们也猜不到,过来看看吧。”
王异带着夫人和孩子,走到雅间的窗前,一起从白鹭楼眺望长江,江面上有不少的船只来来往往,一如往日的热闹。
“你们看看,这江上的船只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王异指着江面,问家人道。
“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两个孩子踮着脚看了半天,也没察觉有什么异常。
“你是说今日横渡长江的船远比平日里要多?”
江裳平时管着水军,对于江面的行船自然更加了解,敏锐的注意到了今日船只的不同。
“没错,素日里这些商船要不就是顺流而下,或者逆流而上,哪有这么多的船来回摆渡?我猜这就是四位本地的公子过来有求于我的原因吧。”
王异眉头微微一皱,继续说道,“我近来得到消息,幽州那边对于禾族一些世家排挤严重,许多老臣大族,都被迫辞官或者远赴他乡,他们的族人自感危险,因此都考虑迁出京城。而现在整个大夏的版图中,只有我们荆郢之地是一片禾族主导的净土,朝廷的触手没有完全伸进来,我猜这些受难的世家大族,正在6续往郢州迁徙。”
“父亲,既然他们要迁徙,让人家来就是了,这和本地公子给您送礼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玄看着江面上来回横渡的船只,不解的问道。
“孩子你想想,郢州来了这么多人,不都得安置吗?而且来的还都是高门大族,我目前听说的就有,于氏,兰氏,解氏,这些士族的地位比本地的苏章付卢都要高,那些公子是怕这些乔迁至此的贵族,压了他们的名头,抢了他们的利益,这才急急忙忙来给我送礼啊。”
王异低着头,抿了抿嘴唇,“这于兰解三大家,和我王家在幽州都有联络,许多长辈都和我父亲交情不浅,他们这么一来,我还真是有点难做…”
“父亲,你看那船上下来的人,头上还插着羽毛呢,幽州人都是这样打扮吗?”
王辨年纪虽小,眼睛却很尖,一下望到了从摆渡船上下来的人。
“嗯?”
王异这才盯睛一看,只见从船上下来的人,确实有头插羽毛的,这是浮教师的打扮,后面跟着不少人,也都是大包小包背着抱着,但一看穿着都是平民百姓,没有贵族世家的样子,其中多数还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王异这才恍然大悟,“怎么世家大族没来,反倒来了这么多浮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