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蹒跚着踱步到我面前,从手里口袋里扯出一片干面包,送进我嘴里,我机械地咀嚼着,面包片在唾液里糜烂,有点甜,也有点涩。我喉咙里急得焦躁干枯,咽了几下,竟然没将口腔里的食物团吞咽下去,梗在咽管里噎了我一下,狗顺连忙喂了我一口水,才将其化解下去。
吃了东西,喝了水,我的神识才逐渐恢复了过来,怀里的玉人儿仍然昏昏沉沉,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嘴里都开始喃喃自语说胡话了,好象在喊着什么“闻东”
“闻东”
的,听不大真切。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过了这么长时间,药效要挥早挥了,看来林妹妹这次的重病不是这等普通的口服药片能够抵御的,我又没有携带静脉注射药液和器械,在这空气质量和生活质量都不好的地道里,林妹妹的感染想要自愈估计也是不太可能的,这么干熬下去肯定不行,唯一能救林妹妹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快地出洞寻找医院予以救治。
现在,有两条路可走,或者返回那个诡秘石室从水帘道那条路出去,到衡山县城寻找医院,或者继续前行,希图很快就能洞破天开来到国外就地寻找医院。
前者是肯定的,虽然也需要一定天数,但只要我用药暂时控制着病情,足可保证林妹妹的安全直到得到系统治疗。后者充满着不确定,未知成分太大,风险很高。
如果没有林妹妹,我自身冒险那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但现在有了林妹妹这万金之躯,一点风险我都不愿意冒了。
我当机立断做出决定,返回神秘石室。
我对狗顺招了招手道:“狗子,你和阿雄兄弟呆在这里等我,我带这位姑娘返回衡山去治病,治好病立刻赶回来!”
狗顺惊跳道:“带她回衡山?这可使不得啊!”
我想了想,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带她治好病就回来,不会放她走的!”
狗顺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只要把她带到外边,想再带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我也不思考,就说:“你放心,她不是昏睡了吗,能带回来的!”
狗顺苦笑道:“她现在是昏睡着,等你把她治好了,她还是昏睡着的吗?她只要一睁开眼睛,脱口一喊,咱们就完了!那是谁都控制不了的事!”
我一时急昏了头,倒没想到这一层,经狗顺一提醒,我额头上直冒冷汗,抓耳挠腮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最后,看着臂弯里越来越软的玉体,我急心急肺,什么也顾不了了,只好对狗顺悲叹一声道:“狗子,兄弟知道你那边也不好办,但是眼下救人是当务之急,你那还只是有风险,未必就会生,而这姑娘如果不去医院,这么干耗下去,命指定就没啦,权衡之下,咱们也只好分个轻重缓急了,还请老兄见谅,我这边尽量小心着点,也让这个姑娘不要暴露我们的行径,我们救了她,她应该会感恩的!”
狗顺看了林妹妹一眼,也颇觉无奈,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张嘴正要说话,就在此时,异变又自生,我们旁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我和狗顺大惊扭头,让我们瞠目结舌的是,原本好好站在那里的壮汉,那雄壮的身子竟毫无征兆地硬邦邦地栽倒在了地上,横躺着没有了动静。
我撒不开手,愣愣地看着,狗顺惊骇不已,打算过去看个究竟,就在他身形一动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踉跄,嘴里喊一声“什么味道?”
也一头栽倒在地,身子歪了歪,象壮汉一样失去了动静。
这话一喊完,好象被提醒一样,我鼻子里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胡椒粉的味道,还没等我尝试着去品味一下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头脑一阵剧烈的眩晕,然后,象是有狂风在颅腔里鼓荡一样,将一切意识扫除,我顿感一片空白,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