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丰,以惯例丰年大庆莫过于请戏班子唱戏,也告慰下祖宗。
自家趁事备祭品,往年家境好的家庭搞的是大三牲,例如刘府何府,更多的是小三牲,但今年值得外人称道的是,猪头随意挑,家家户户都有。
远边的乡里也有过来求购猪头的,上门送钱的好事儿也让村里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欢快气息。
此事影响深远,意义非凡,自此后村子的气运有些转变,似乎在不停的转好。
尤其村里的小两口打早起挑着担子走娘家,担子里尽是猪头和腊肉,走完娘家赶着擦黑回村后,那趾高气扬的扬眉吐气劲儿,恨不得抓住村头的狗说上一整天的中奖感言。
日子越来越好才是好奔头儿。
大家伙儿的日子越来越好,更想让祖宗知道后辈儿的好日子,河沿村富户连带着小河村的凑了些银钱,请的是在镇上的唱戏流班子。
该戏班子在镇上的大户家里轮流唱了一整月,该歇歇下乡与民同乐了。
而今秋收忙了小半月,家家户户刚好歇歇神儿,放松放松。
咿咿呀呀的高亮戏腔在秋风中传了老远,周边几十里地的乡里都跑过来听大戏,村道上人影重重犹如赶集般热闹。
做小本买卖的流摊儿,卖货郎兴奋的早早划圈占地,断人财路犹如生死之敌,些许纠纷也在村塾二先生的目光中消散不见,处处是欢喜笑脸。
每逢唱大戏,村里的顽童比大人还兴奋,从人群里不断进进出出,躲猫猫这游戏比戏台上的花脸更有吸引力。
村塾的三位先生参与了村里的治安,按旧例每次唱大戏,人群拥挤总有意外,偷小孩儿这种恶事不会生在村里,村里的顽童太猴精了,当然吃暗亏的事儿免不了。
别村不安分的悠闲小青年也趁机会来这边晃荡,流里流气的挤进听戏的人群里寻目标,手脚不干净占个便宜被抓或是不吭声。
几个小猴子的小姐姐被占了便宜后羞涩不敢吭气,大人们正聚神听戏文呢,作恶者们见此愈嚣张。此情惹毛了一边玩耍的小屁孩儿,告状告到王小胖王二狗这里,作为村庄守护者的他们,正是热血方刚时,此事能忍?
戏台子就搭在磨坊院子前面的空地上,戏台上热闹,戏台下也热闹,戏台上咿咿吖吖,戏台下闷声惨叫啊啊,几个青年街溜子被一帮小子围堵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是刘先生起身到人群后瞪了下他们,这帮小子真敢下黑手。
细条条的树枝沾着盐水抽用小刀划开的伤口,哪来的盐巴?
刘先生早看到那帮走路没个正型儿的“渣子”
混进听戏的人群里捞财捞色,早早指示一个贴心的小子添油加醋,嗯,那盐巴就是从刘先生家里厨棚里的盐罐挖的。
人群里的街溜子被村壮“救出来”
,扔在村头。
看那架势若是跑得慢了,紧跟在后的狗子们还想补一口。
今年河沿村在周边乡里甚至镇上算是露了个大脸儿,周边适龄的姑娘都在打听细末,纷纷抢着要嫁过来,一时热闻独占周边头条许久,谈资余温甚至能吃瓜到年末根儿。
倒是那几位脸上点痣的媒婆儿心思很重,时刻准备开拓市场,还想着两边通吃呢。一边独好不是景,两头难才是肥肉香。
秋收后粮食入仓,地还没翻耕烧荒呢,村里就有四家趁热打铁张罗了喜事儿。
村塾的刘大先生德高望重被轮流邀请作大仪郎,披着大红花笑成一朵花,整得他是新郎官似的,二先生三先生是堂上贵客,每日必到。
廖大夫更是“不在乎”
这等虚礼,每顿饭酒水不断,大肉是山猪炖烂的细肉,鱼是小清河的时令河鲜。
善搞庖丁之事的村妇们聚拢一起,整得是大鱼大肉不重样,虽比不得大城里的酒楼,但这量大管饱,别有风味。
廖大夫每每与二先生拼酒,陈年窖藏的家酿米酒后劲儿大,每次晃晃回家睡上一整天,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