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下意识打断,他蹲下来,手轻轻搭在赵思礼膝头,一遍遍说:“没关系的。”
他试探着握住赵思礼的手:“我们忘了那些事,重新开始,可以吗?”
静默良久,赵思礼再次开口:“别自欺欺人了。”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他昨晚是否存了报复的心态,都不可否认事情真实生过。
他可以接受一段感情归于平静,在漫长岁月下,任何汹涌热烈的情感最终都会消磨成为一潭没有波澜的水,他甚至可以接受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唯独背叛。
这一天一夜足够他想清楚许多事,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纹,就永无修复的可能。
好比裂开的镜子,即便再好的修复师,都无法将它还原到最初的样貌。裂痕一旦出现,便会在他们之间留下无法泯灭的痕迹,不论如何小心呵护,都不过是亡羊补牢。
而当他做了同样的事,却没从其中获得平衡和慰籍,就更加坚定了分手的想法。
哪怕他们现在能够就此达成共识,可谁能保证往后几十年里他们一次都不会怀疑、猜忌对方在这段关系存续期间是否存在第二次不忠。
赵思礼无法接受这样的婚姻,哪怕这个人是秦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怀怔道:“你不要我了吗?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赵思礼将手抽出:“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已经说了是意外,你为什么一定要抓着那件事不放?”
秦怀有些崩溃地将头低下,嗓音里透出几分崩溃和忍耐:“我不计较你昨天跟谁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也原谅我一次。”
他埋在赵思礼腿上,额头抵着他膝盖凸起的那块骨头:“思礼,我爱你,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爱你,我们一起长大,不分彼此,我知道我犯了错,但我会改的……求你,别这样。”
屋里安安静静,仅有风吹窗纱的声响。
赵思礼看向那柄靠在墙角的黑伞:“如果我让你从现在的公司离职,你愿意吗?”
秦怀倏地抬头,嘴唇几张几合,却没出任何声音。
结果显而易见。
他毕业就到了现在这家公司,摸爬滚打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愤恨过,不平过,看着和他同一起跑线的赵思礼越走越高,不管嘴上说得多么洒脱,仍旧不能免俗的生出几分落差。
如果他生来平庸也就罢了,可他明明是有能力的。之前几次晋升他都在名单之中,可每次!每一次都输给了关系!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项目举足轻重,否则董事也不会特意将外孙放进来混履历。
他和赵思礼一年出生,同样的年纪,差距就已经这样大了,如果再失去这次的机会,他就彻底追不上赵思礼了。
他无法权衡,只好求赵思礼再给他两个月时间:“他马上就调走了,我保证,不会跟他有任何接触,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如果还是不能接受,我立刻辞职。”
现在退出和项目完成后退出的意义截然不同,他希望赵思礼可以理解他。
“秦怀。”
赵思礼垂望着他,好半晌才说:“算了吧。”
他不在乎秦怀的事业是否成功,他要机会,赵思礼给了,但显然,秦怀不甘心为了他放弃上升事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