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的,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格外感谢他带自己参加,可是现在却又不太想见到他。
为什么傅翊和傅昀承都是傅家的人,两个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像。
一个张扬热烈,一个低调温柔。
“傅先生,谢谢您。”
“朝歌,我希望你我之间无需道谢。”
聂朝歌愣了一下,就上了车,傅翊不在多说什么,尾随她上了车,两人静默无言,傅翊只能看到聂朝歌娇美的侧颜,她一路只看外面飞驰的景色,一次都没有转过来,直到聂朝歌下车。
她终于将卡在喉咙里面的话说了出来,却带了点凄凉,故作释然:“其实您不用和我说抱歉,我不需要,而且只是亲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生活从和傅昀承在一起之后就已经一团糟糕了,所以这点小事虽然会让人心乱如麻,但他们两个终归只是过客,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她狠下心,问了一句:“傅先生你什么时候回神都?”
她这是赶自己走吗?
傅翊心里有一丝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他直直的盯着女孩的眼睛,那双狐狸眼很美,但却看不到一丝挽留的痕迹,甚至毫无波澜,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等慈善晚会结束,我就回。”
“好的。”
聂朝歌转身就走,也没有回头,她确实也从不走回头的路。
傅翊一双利眸莫名的染上了一层薄凉,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又或者太亲近了,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说实话,这个小东西真的很没有良心呢,傅翊的视线仍然被那个娇小的背影占据,直到消失不见。
聂朝歌,好像他的一个旧人。
在栖城这段时间,他也是尽可能的帮她,可他是傅翊啊,又怎么可以成为一个柔情似水,不管不顾的人呢。
唐子沐默默的在后视镜里面,观察着傅翊的神情,那哀愁似乎沾染上了几分夜色的冷意,他的眼神微黯,凭空多了几分无端的寂寥。
九爷今晚本来是要跟几个高层一起回公司开会的,结果只是为了送聂小姐回来,他直接把饭局推掉了甚至把会议延迟了。
可惜,聂小姐看着一点也不领情。
聂朝歌回到客厅,范美玲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她听到外面车子发动的动静,以为是聂晚星回来了,余光瞄到一辆低调奢华的名车尾巴,白了聂朝歌一眼:“我就出去打了个麻将的功夫,你又跑哪里去了?不会是又去给晚星惹祸了吗?”
十句话,八句话都是聂晚星。
聂朝歌摇摇头,声音有些疲惫,实在是没有应付范美玲的心思:“晚星这么厉害,就算我真的惹祸了,她也有办法帮我解决不是吗,她在外不是一直当大姐处理事情处理的非常好吗?
我这个当妹妹的,如果不糟糕一点,怎么才能显示出她的才能呢?”
范美玲没想到聂朝歌竟然会讲这么一堆话,但是她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并没有闯祸,没有看到聂朝歌眼中闪过的一丝促狭。
范美玲也不想在聂天纵眼皮子底下跟她闹别扭,她也不愿意和聂朝歌说话,三个拳头打不出一个屁来。
只要聂朝歌不闯祸,她乐得自在,走到沙发面前看电视去了。
聂朝歌上了二楼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换洗衣物放到洗衣机里面,上衣里一块丝帕掉了出来,那是傅翊的。
她对傅翊心情很复杂。
自从出了这么多事之后,聂天纵没时间管她,范美玲眼里心里只有聂晚星那个宝贝,甚至那个从前说会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的傅昀承,也移情别恋了。
这么一看,傅翊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她,替她打点好一切,在医院陪她,给她买衣服,甚至还给了她一个珍贵的承诺。
聂朝歌对于傅翊的心情就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崇敬的心理,但也不能过于亲近。
下午那件事让她心里堵得慌,现在她的心情很复杂,自己怀了一个孩子,孩子爸爸都不知道是谁,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呢?
尽管她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但是如果不解决好,越拖越晚,到时候也是个麻烦。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紧紧的裹住被子。
当时那种事情一发生,她都不知道该和谁说,心里堵得慌,又无助又害怕,就耽误了。
第二天早上,客厅一阵喧闹的声音把睡梦中的聂朝歌吵醒了,门口愈演愈烈,似乎还伴随着聂晚星的尖叫声。
聂朝歌用被子捂住耳朵,不想听底下那些人吵吵闹闹的,但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吵的她头皮发麻,她坐起身,垂着头,眼睛还是闭着。
等她洗漱完毕下去,客厅一团糟,好像遭到了山贼抢劫了一样,桌子上的茶具全部都扔在地上,玻璃碎片夹杂着盆栽的枝叶凌乱的落在地上。
客厅几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聂晚星此刻脸上长发凌乱的搭在脸上,一双美目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侧脸,哭的声嘶力竭。
他面前的聂宁晋更是没好到哪里去,全身湿答答的,短发沾染着污秽,贴身的毛衣和长裤已经完全湿透,那张刻板的脸上怒火攻心,已经完全扭曲了。
他实在是怒不可遏的,挥手一个巴掌打在聂晚星的脸上,闻声而来的范美玲看到眼前的场景,人都快吓傻了。
她什么时候看到过自己的宝贝女儿遭受过这样的欺负,她的晚星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立马跑过去护在聂晚星的面前,狠狠的把聂宁晋推开。
转过头,看着聂晚星被打红肿的脸,想去摸一下,然而聂晚星疼的倒抽一口气,她眼睛发红,又心疼又生气,女孩高跟鞋泄愤般的砸了一下地板,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妈…呜呜…”
“宁晋,你怎么回事?你大早上疯了不成,竟然敢打你的姐姐?”
聂宁晋唇边轻笑,双眼喷火,毫不退让:“你不妨问问你这个引以为傲的好女儿干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