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小心路遇善见城的侍女侍卫,就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们,以低沉诡异的声音诉说天帝陷害天妃和尊星王的事情。
往往“见鬼”
的天人被她吓得口吐白沫,昏迷前一声惊叫引来许多守卫,多亏有生命之镜的镜像空间,她总能迅速从原地闪进梦幻城里。
任天帝胆大包天,看到尊星王的冤魂索命,也被吓得够呛。尽管怀疑有诈,但亲眼看到尊星王的“冤魂”
嗖的消失,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星见的秘术以监视、操控等为主,他们是预言家,不是武神将,不具有任何战斗力,更不会瞬间出现或消失!
所以,那真的是尊星王的冤魂?!
对了,地牢里有一大滩明显的血迹,即便是天人,失去那么多的血也必死无疑。他太清楚自己的姐姐是多么骄傲,又多么卑微的一个女人,除非他亲手放她出来,否则尊星王绝不会离开地牢,也知道他不可能放她活着离开地牢的。
而且,以尊星王的骄傲,她是不会和魔族勾结的。他更情愿相信尊星王已经死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天帝终于在众位神将的提议下,把阿修罗族的军队派去前线。
夜幕降临,天帝的寝宫点满蜡烛,把黑夜照的犹如白昼,仿佛这样就能赶走藏身黑暗的鬼魅。
天帝躺在床上,充血的眼睛固执地睁着。他已经接连失眠好多天了,生怕一旦闭上眼睛,尊星王的鬼魂又会无声出现在他身边。他从不知道,姐姐凄厉而绝望的哭泣声、嘶喊声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以至于耳边一点风声,都能将他吓得从床上蹦起来。
憔悴的神色,通红的眼使他看上去不再仁慈,反而狰狞得可怕。
“弟弟,你在想什么呢?”
一阵阴风吹过,房中的蜡烛忽然全部熄灭,尊星王从黑暗中走出来,几缕蓝色的鬼火冰冷地映照着她绝色的姿容,她的眼底仿佛有绿光在跳跃,细嫩的肌肤白皙恍如透明,鲜红如血的唇曾令他着迷。
仍旧佩戴华美的黄金首饰,仍旧是圣洁的白色祭袍,还有额头的星见之印,一切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尊贵不可一世,她傲视苍生的眼眸只对他笑,柔柔的,带着三分哀愁,犹如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为他的一个回应而绽放幸福的光芒。
今夜,她美貌依旧,哀愁依旧,不顾他的惊恐,缓缓飘到床边坐下,柔荑温柔地抚上他的脸。
肌肤上冰冷的刺痛令他清醒,这是死人的僵硬和森寒。
天帝急忙拍开她的手,然而挥动的手掌却从她身上穿过。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好似远在另一个世界,那是生者无法触及的领域。
“不……”
天帝拼命往后退去。无论他如何呼喊,本该守在门外的侍卫都没有进来保护他。
“弟弟?你为什么要躲呢?”
尊星王包容的神态,仿佛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鲜红从她的胸口蔓延开来,白色的祭袍被从内渗透的血液然成惊心动魄的色泽。“对了,应该叫你天帝。你看,我说过,你要的我一定会送到你手上,我会帮你得到御座,然后陪你君临天下。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好疼,我好痛苦啊……”
“不!都是姐姐的错!是你生下了那个孽种!我是天帝,不可以有污点!为什么那个孽种不去死?姐姐,你不该出现的!”
“呵……”
修剪圆润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变得尖锐,尊星王掩唇而笑,举止依旧优雅端丽,水光盈盈的眼眸透着傲视苍生的凌然:“真是任性的弟弟,你怎么忘了,王座是我给你的,天界是我给你的,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根本控制不住阿修罗王,神将对你阳奉阴违,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违背我娶了天妃,她只想让她的孩子成为下任天帝!没有我,你在他们眼中,什么也不是!”
“不对!不对!我是天帝,这天界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天帝的喉咙滚了滚,看着渐渐逼近的尊星王,崩溃地喊出来:“我才是天帝!无论是天妃、阿修罗王、吉祥天……还有姐姐你,你们斗不过我的!我要杀了你们!对,我杀了天妃,我还要杀阿修罗王,姐姐,你已经死了!死了!!”
四周骤然暗了下去,尊星王如无数个夜晚一样蓦然消失,寝宫的大门已经打开,外头许多火光闪烁,守门的侍卫神情怪异。
站在最前头的,是满脸惊愕的吉祥天。
天帝愣愣地看过所有人,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杀人灭口的念头在他脑中快速闪过。不过他好歹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只好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如往日般和蔼。
“吉祥天,这么晚了,你到父王的寝宫来有什么事吗?”
天帝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走到吉祥天面前蹲下,与她平视:“魔族正合天界开战,父王刚才被梦魔袭击说了胡话,吓到吉祥天了,对不起。”
不等其他天人反应过来,天帝忽然站起身,对门外的侍卫命令道:“有魔族入侵善见城,你们马上带吉祥天回房间,好好保护她,不要让魔族的刺客伤害朕的公主!”
侍卫们听到了刚才天帝丧心病狂的梦话,脑子混混沌沌,但长期以来的训练让他们下意识服从天帝的命令。
“吉祥天,请回宫殿。”
小小的吉祥天双眼婆娑,抬头仰望着她的父亲,小嘴开了又合,终于仿佛承受不住巨大的秘密而低下头,贝齿轻咬桃花唇畔:“我只是见父王的寝宫深夜仍有灯火,担心您仍在为魔族之事操劳……既然父王无恙,我回宫殿了。父王,请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