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
这是照顾病人的标准班底啊,在他们的手底下想要死掉,很难很难。
先要把他们拆开,分而治之。
“来人啊,我饿了。”
房上立刻鸡飞狗跳起来,很快房门被推开,梁桥被扶起来,细瓷汤盅被怼到嘴边,香浓温热的鸡汤就灌了下去。
梁桥差点被呛得翻白眼,内心念着“果然如此”
,看吧,我就说,他们是不可能眼睁睁看我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但是……
梁桥虚弱地靠在床头,拉了贺无疾的手,看着他有些小骄傲的面孔,心想,小兄弟对不住了,谁叫你最傻呢。
“无疾,你父亲的坟茔,你去看过没有?”
贺无疾眉头一皱。
“怎么问这个?我上次……顺路去过了。”
“你不懂,听我给你讲。”
梁桥抓着他的手,好好地讲了一通子贡结庐守墓的故事。
夫子去后,子贡在坟墓旁结庐而居,守了六年,以尽礼仪孝道。
“男子汉,最重要的就是忠孝节义,明白吗?”
贺无疾小脸垮了。
“要守六年啊?”
“啧!”
梁桥板起了脸:“人不孝,何以为人?你早就没了娘亲,只有爹爹,爹爹又过世了,去的那样凄凉,你身为人子,不该为他尽尽孝心吗?整日斗鸡走狗,穿得花花绿绿的,贺长老九泉之下难道不寒心?旁人看了,难道不会说,长老英明一世,教出这样不知孝道的孩子,真是枉费了心血。你将来又怎样教导自己的子弟?”
“啊?我……”
“贺长老孤零零在荒郊野外,风吹着他,雨淋着他,蛇虫鼠蚁啃咬着……”
“不要说了。”
贺无疾眼圈含泪,同时头皮发麻:“我去,我去就是了。”
不过,真的要住好几年?
守在坟墓旁边他不怕,怕的是就只有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太孤单了。
“不要紧,我会叫欣悦常常去看你。”
“哎,这个可以。”
贺无疾瞬间高兴。
常欣悦抬起袖子擦擦鼻尖,侧了身子躲在一旁,专注地床头的痰盂,好似那是什么稀世珍品。
贺无疾领命就走,还因为太有冲劲,把门框摔得晃了几晃。
“这可是老屋哎,轻点可以吗?”
陈青青嘟哝一句,收拾了餐盘,也出去,准备炖个十全大补鸽子汤。
疤郎喊她别急着动手。
“我来帮你杀鸽子,你搞不赢的。”
陈青青哦了一声。
“那么我在厨房等你。”
“好啊好啊。”
疤郎说着,扬起恐怖的笑意,看着陈青青走出去关上门,回来就给梁桥一拳。
“你哦,多大的人了还搞怪?饭不好好吃,糟蹋自己,很好玩吗?”
“不好玩。”
“知道不好玩,以后就懂事一点,小家伙们都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