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洛妹妹?”
惜胭小声唤。
“惜胭姐姐,是我,我来找你玩了,你快快好起来。”
洛洛见惜胭醒了,连忙回到床边轻快地说。
“我还以为是做梦,这几天睡糊涂了。”
惜胭缓缓动了动眼皮儿。“那天因着我的事,麻烦你了--。”
“惜胭姐姐别这么说,都是小事。”
洛洛踌躇了一下,小声说:“对了,惜胭姐姐,你还记得那天说到的满翠楼吗?其实是我听错了,是别人跟我哥哥闲聊说起的满翠楼,我哥哥没没去过那里。”
惜胭半睁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终究又垂了下去,只是轻轻说:“姑娘家,以后可不能说这种地方,坏了名声可嫁不出去了。”
洛洛心想自己梅哥哥不能让给她,但是可以给她鼓励,于是凑过去小声说:“惜胭姐姐,你快快好起来,你这么勤快贤惠又漂亮,一定可以找到好婆家的。”
惜胭垂了垂眼皮儿,缓缓说:“我已不再想这个了,我这病,恐怕”
洛洛也从马大姐和张大姐的表情中猜出个一二,见惜胭也如此说,再也骗不过自己,鼻子一酸哽咽着说:“惜胭姐姐你别这么说,大夫都都说是累着的。”
“那大夫瞧过我之后,我瞅着娘就不太对劲。”
惜胭顿了顿:“我偷听到了,大夫说,是血症。”
洛洛压抑着声音说:“许是许是瞧错了,我们换个大夫。”
“我以前只想着尽快嫁出去,就不用在家里看他们吵架了,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惜胭眼里滚出一滴泪,自顾自地说:“希望爹和娘还能像从前那样恩爱就好。”
洛洛安慰到:“惜胭姐姐你不要担心,想你爹和你娘应该还是很恩爱的,你看你娘给你爹做的鞋,看着就是花了心思的。”
洛洛指了指方桌上未做完的鞋。
惜胭看也未看缓缓说:“那是给我二叔做的。”
☆、25、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你你二叔不是在北方那场”
洛洛想起马大姐曾说过的惜胭二叔早已死在战场上的事。
“对,我二叔死了,我娘还是不停地给他做鞋。”
惜胭有些自揭家丑的语气:“自从我二叔三年前离家上了战场,爹和娘的关系就开始恶化,三天两头地吵架,甚至还分房睡了,直到前几个月爹打了我娘,才,才睡在这屋了——-。”
“你你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洛洛见惜胭并不避讳自己,问到。
“不知道,二叔常年在外求学,也是三年前回了家,待了不到两月便上战场了。”
惜胭略微有些气愤地说:“我爹和我娘以前的感情很好的,二叔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二叔走了之后,娘惦记他都比惦记爹的时候还多,奶奶因这就经常骂我娘。”
洛洛不知说什么好,看来应该是自从小叔回家后张大姐就对自己丈夫冷淡下来。就算小叔上了战场,张大姐对他还是念念不忘,移情别恋甚至与张大分居,惜胭的奶奶因这家丑经常打骂儿媳。唉,这是啊,自古书生多潇洒,可这张二竟然将家嫂都征服了,这是怎样的文采风流啊!
想到这里的洛洛有些同情张捕头了,那人虽然有些讨厌,但说到底也是受害者,自古绿帽不可怕,可怕的是弟弟的绿帽,这是一顶十分窝囊的绿帽。
洛洛本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院子里突然传出惜胭奶奶的叫骂声:“你给我放下,那是下蛋补身子的母鸡,也不是什么贵客,用得着杀鸡宰猪的款待吗!不就是一窝子浪荡货,都好不了!”
之后是惜胭爷爷愤愤的还嘴声。
洛洛偷眼看了看惜胭,只见她好似早已习惯了似的,缓缓张了口:“以前爷爷奶奶也经常吵,但自从我回来后吵得就更凶了,几次还动了刀,吵得左邻右舍来看笑话洛洛,还是你好,只有一个疼你的哥哥,没这么多闹心的事儿。”
洛洛正欲说些安慰的话,就见张大姐扯着一脸愤愤的马大姐进了惜胭的耳房。“这是什么说法!我倒要讨个说法,我”
马大姐脾气直,性子躁,但是却不太会吵架。
“好了好了,老人家总有个拌嘴的时候,我们做小辈的不要管。”
张大姐苦着一张脸,但洛洛却感觉她的嘴角带着一弯不易觉察的弧度。
“这是吵架拌嘴的事吗?这有人在她还这样,若是没外人,她还不定怎么欺负你呢!她这是欺负你娘家爹娘都过世了,又没个兄弟姐妹的,这”
马大姐情绪很激动。
马大姐转头看到惜胭已经醒了,终是没再说话,只是和颜悦色地坐到床边的绣墩旁,轻声说:“惜胭醒啦,我看着你好多了,好好休息个几日便好了,好了再去表姨家——-。”
惜胭微微扯起一个笑,动了动眼皮儿。洛洛看在眼里极是佩服惜胭,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情,却还配合别人装作不知,这样一来,她的亲人都以为她自己还蒙在鼓里,看着她仿似往常般模样,亲人也许会少一些悲伤吧。
张老爹和张老妈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地没完没了,张大姐知道自己妹子的脾气,怕马大姐一个忍不住冲出去进行人道毁灭,于是开口说:“今日我也不留你了,改日等孩子病好了我再去你家瞧你”
张大姐说到后来眼神里有些绝望,有些怨恨,有些
马大姐也觉得在这里似乎给自己表姐添麻烦了,于是急急带着洛洛欲走。洛洛看马大姐满脸愠色,没敢多做停留,于是眨眨眼睛指向床头的两个玩偶木雕,示意是她的礼物。惜胭缓缓转头,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拿起木雕,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喜色,眼睛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看来她很喜欢自己的礼物,洛洛走到门口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