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去看天色,全然判断不了现下是什么时辰,天上乌云密布,时不时有成群结队的鸟飞过,街上似乎也吵闹得很,人声、飞鸟的震翅声、还有各种不知是什么的奇怪声响结合在一起,场面甚是混乱。
我在人群中找了一个看起来还较为稳重的小厮,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在什么时辰?”
“啊,公子和道长都被吵醒了么,太好了太好了!现在卯时刚过。”
小厮说着就将手中的绳子交给我,“少爷那儿又出问题了,快去看看吧,绳子给您,小的到外头帮忙去。”
“外面怎么了?”
见小厮欲走,我连忙抓住他问道。
“街上都是动物,不知从哪儿过来的,还有些在往府里爬,大家都吓得不敢出门,现在府里的人手还得分成两拨,人都不够用,少爷那边就麻烦公子和道长了!”
说完就跑,我还一头雾水,只得先按他说的来:“涟舒,我们先去宁哥哥那里吧。”
涟舒点头。
跑至门口,便听到院内的人在大叫:“怎么阿诚那边的绳子还没拿来!你去催一下!少爷都快爬出去了!”
接着便有个丫环从里头急跑出来,见到我手中的绳子,高兴地夺了便扭头回去。
我们也急着跟进,只见宁哥哥浑身环绕一圈黑气,面无表情地扒在后院墙上,几乎还差半个身子便能爬到府外去。
站在墙边的下人们七手八脚拉住他,但是这一堆人的力气像是完全敌不过一个病弱的人一般,一会儿便被他踢下来一批人,再一批补上。
估计这一群人敌不过一个人的情况已持续了一段时间,所以才让宁哥哥几乎快翻墙出去了。
“绳子来了绳子来了!”
丫环慌乱之中险些摔跤,被我及时扶住。
她转头回来道谢的时候,才突然察觉跟在后面的是我们,惊叫:“愿公子和道长来了啊!快!快!”
我为她的迟钝汗颜,但是现在急着拦下宁哥哥,便将她人扶正,飞奔至里面。
我一跃跳至墙上,涟舒则跳到外面封住他前进的路线。
向墙外看了一眼,城内竟真的聚集了大量的动物,他们从北面溢满死气的区域大批大批地往其它方向奔走。
城北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已使京城的街道显得潮湿泥泞不堪,再加上此番动物大量南迁,又将郊外的大泥土带到了石砖铺成的路上,让眼下的街道平添了一分荒凉之意。
黑压压的动物群,使原本就阴沉的天色更加暗下一圈来。
我随便瞥一眼街上的情形,再将注意集中到宁哥身上,原先打算拦腰将他扛起回头跳回院子的,没想到他无神的眼睛上下扫了我一圈之后,毫无预兆地便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刀来,抵到了自己脖子上!
我伸手去夺,他竟用小刀在颈部划开一个半指长的血口子,吓得我僵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我一个动作便让宁哥哥激动起来,干脆抹脖子了事。
私下则用眼神示意站在墙角下的涟舒想办法弄掉他的小刀,谁知这么小的一个动作也被他看见,已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宁哥哥竟冷不防一脚踹过来,力气大得不似常人,速度也相当快!
我毫无防备之下被他直接踢中腹部,在狭窄的墙上失去平衡,翻身向外摔去。
“逍愿!”
涟舒大惊,忙抖开拂尘紧紧缠住我的腰部,一勾一带之间,已减弱了不少势头,他再过来接住我,同我摔在一处。
没人阻拦的宁哥哥迅速飞身跃下,趁着我们还未起身时,绕过我们俩往北方死气强盛之地跑去。
“呕——”
我欲起身追赶,却一阵恶心,又再次蹲下身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