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去,就见他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似乎正在认真埋首处理一份文件。我进来,他的头都没有抬。好吧,可能是他工作太认真了,没听见我敲门。我撇撇嘴,按照平时的习惯,非常自觉的站在茶几坐的旁边,等他象以往那样向我问话。
等了好久,他都没有理我,依然低着头,在处理他眼前的那份文件。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他叫我来的啊,怎么我来了,他却不搭理我呢?难道他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罚站的么?
实在弄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嘛,我探头望了望,见他的脸色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雷暴气息,于是小声的问了句:
“绍群,你如果忙得话,那我等一会再进来。我就先出去了?”
他还是没反应。咦?他今天真的挺奇怪的嘛!在外面受了谁的气了?见他没有反应,我只当他是默认了我的话,于是悄悄的转身就要走。这时就听他在我身后冷冷的说了句:
“我同意你出去了么?”
口气不佳,看来lisa的情报果然没有错,今天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我连忙停了脚步,转身过去站好,带着几分谄媚的笑道:
“我看你
在忙,就不想打扰你。反正我随时随地都在外面,你要问功课,等你忙完了再叫我过来好啦。”
他从文件上移开视线,抬头看我,表情平静的吓人,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目光格外犀利,看得我头皮又开始发麻起来。所以我说我最怕见到办公时的他,我没干坏事,都能被他看得要出一身的冷汗啊!若是真干了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惹到了他,恐怕我都没命走出这间办公室了。
“我给你的报表都看完了么?”
“大部分看完了,还有一些比较难懂的,我还在努力看。”
“既然大部分看完了,我想知道你对中天去年的业绩有何看法?”
他平静的看着我,表情淡的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乎。可我却被他这样的问题弄得手脚冰冷,紧张的直冒汗。我搜肠刮肚的回忆看过的那些报表里有哪些问题可以拿来说事儿,可是越想脑袋越是一片空白,这个问题我翻着白眼盯着天花板想了半天,竟是一点都回答不上来。
他坐在办公桌后,一直表情冷静的等着我回答问题,我看着他,总觉得一定要说些什么才好过关,不然,光是被他这样看下去,我就要受不了了。于是,我咽了口唾沫,找了些模棱两可的话,结结巴巴的回道:
“那个,从整体上看,中天的主营业务在去年发展的很好,没有受金融风暴的延续性影响。新能源的开发与生产上有了较大的提高,销售量稳中有升,利润率也好于前年,可见这一块在今后的业务发展上,还有更大的空间加以拓展。
房地产板块一直是中天主营业务之外另一块比较重要的事业,但因为政府在近些年进行宏观调控,为打压过高的泡沫房价,又下发了各种政策加以限制,所以,从销售业绩上看,去年的中天的房地产利润,下降的很多,基本上只能算是收支平衡……”
上天做证,说到这里,我肚子里的那些比较专业的职业术语就已经基本告罄,能说成这样就已经算是我的极限。再要我说下去的话,估计就要露馅了。我支支吾吾的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在想后面的话该怎么编。眼看着就要黔驴技穷的时候,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表情显得有些烦躁,很是不耐的对我一挥手,冷道:
“出去吧。”
这三个字,对我而言,如同得了赦令一般,令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为怕他又想起来要问什么,我忙不迭的转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了和姑娘们晚上的约会,于是又停了脚步,回头对他说道:
“哦,对了,要跟你说一声,今天下班我不和你一起回去了,你自己走吧。我和同事们要去办点事情,晚饭就在外面吃了,晚上十点前我会自己打的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然后又不理我,兀自低下头,又对着他那份文件看了起来。我被他今天的古怪举动闹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又不敢问,又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别的吩咐,我便觉得他是默许了我,轻轻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刚走出办公室,门外的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我,以无声的目光询问我今天“面谈”
的情况如何。我举出两个手指头,灿烂的大笑,朝他们一比“v”
字。大家不禁都微笑起来,纷纷朝我举起大拇指,向我能从老板不善的表情下全身而退,表示出无比的敬意。
我一路欢笑着,在同事们的目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磨蹭了一会,无惊无险的到了六点下班时刻。一到点,我就快乐的好像马上要飞出笼子的小鸟,哪里还会再想何绍群今天奇怪的情绪从何而来。只以最飞快的速度收拾了包,和早就等在我办公室门口的四个姑娘们一起,欢笑着,唧唧喳喳的逛街约会去也。
久违的夜生活,我来啦!
☆、
三个女人就能撑起一台戏,更何况我们有五个女人。所以,晚上我们吃饱喝足后的逛街采购活动搞得□迭起,精彩纷呈,满载而归。要知道,女人们凑在一起买东西,最容易跟风与起哄。如果为了同一个足以鼓舞人心的目标的话,那绝对是下起手来不假思索。
基本上我们每个人都出了好大一笔血汗钱,一张张看不见现钱的信用卡无所顾忌的在pos机上拉得欢畅无比,让我们在花钱的时候没有半点感觉,只知道内心的虚荣心与购物欲被满足的彻底。
大把的钱被我们换成了精致、漂亮又昂贵的高级服装与进口化妆品,当我们提着大袋小袋在营业小姐眉开眼笑的欢送下走出百货大楼的时候,寒凉的夜风一吹,这才让我们几个发热发昏的头脑有了些清醒。
听着四个姑娘看着提在手里的袋子不断在我身边哀号时,其实我也正在隐隐后悔中。虽然我是一帮女人们中间最富有的阔小姐,花这些钱倒不会有什么肉痛的感觉,可看着被自己头脑发昏买回来的这么多风格迥异的名牌服装,实在是有些觉得后悔。
要知道,这些衣服跟我平时的穿衣风格完全不搭,太过清凉与豪华,除非参加盛大的晚宴,平时我恐怕根本不会去穿它们的。偏我又不是个爱参加那些无聊应酬的人,买回去一堆这样的衣服,肯定将来要扔在衣柜里当摆设的啊!浪费啊,浪费!
怀着对自己的怨念,和姑娘们分手后,我提着大袋小袋的招了辆出租车,回到家的时候,离十点的门禁还有一刻钟。还好,赶得及,不会又被何绍群关在门外头吹冷风了。
进了家门,踢掉穿得脚痛的高跟鞋,随手将那些“战利品”
朝沙发上一丢,有些筋疲力尽的瘫在沙发上半天都不想动。叶管家很贴心的给我倒了杯热茶递到我手边,然后踌躇着在我身边来回折返了几次,看起来似乎有话要和我说。我将茶杯拿在手里捂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便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