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摆手道,“自然不会。我虽然眼不能视,但耳朵还算好使,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我这双耳朵,一场小小的火,还能要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耶律齐道,“既然这个令牌留着对您也没用,刚才人家要,您还给他们不就好了。何必非要弄得他们一路追着跑呢!”
柯镇恶声音微微提高,正色道,“妄言!那些人为非作歹欺害良民,我飞天蝙蝠就不吃这个软,凭他们如何追杀,我也绝不交出这令牌。”
耶律齐眉头狠狠弹跳了一下,霎时无言。
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人家老柯就是这脾气,傲娇着呢!你来追啊,我打死不给!
柯镇恶虽和郭靖失散,但也未表示非留下和他碰头不可,只管带着耶律齐往襄阳方向行去。
傍晚时分,耶律齐好容易抓了两只兔子,晚上找处溪水强忍着恶心扒皮洗了,拿树杈串上,烤熟后递了只给柯镇恶,道,“前辈试试我的手艺。”
柯镇恶哪里还挑这些,只要能吃便行,接过后也不啰嗦,大口吃了起来。半晌后,见耶律齐坐在一旁也不出声,便问,“小子,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去襄阳?”
耶律齐神色一黯,闷声道,“我家受奸人所害,父亲、大哥全都惨死,逃亡中跟小妹失散。现在,我只想找到小妹的下落,早日练好武功,为家人报仇。”
柯镇恶未想他背后还有这一段故事,听他如今孤身一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只感悲从中来,放下兔肉问道,“那你可知,你的仇家是谁?”
耶律齐摇了摇头,想到柯镇恶看不见,忙补充道,“不知道。对了,有个叫公子聿的人,跟我的家仇有些关系,您听过这个人吗?”
柯镇恶在脑海思索许久,微微摇头,“公子聿……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耶律齐也不过是抱了一丝希望,听柯镇恶回答后,心中尽管微有失望,却也不算强烈。
我都不知道神雕里还有公子聿这号人物,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晚上,两人在山洞胡乱睡了一夜。
耶律齐自来这里后,即便是最落魄之时,也未有睡山洞的经历,更别提后来入丞相府每日高床软枕的,如今只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的山洞,次日起来时就觉全身铬得厉害。
伸手揉了揉肩膀,找就近的溪水随便洗了把脸,回头见柯镇恶就站在身后,心里“咯噔”
一响。
看来自己的功夫还是不到家,青天白日的有人走到了身边,居然毫无察觉。
耶律齐刚起身要招呼柯镇恶洗脸,只见他抬手制止了自己开口,沉声道,“有人在。”
话音刚落,几人从天而降飞了下来,将柯镇恶和耶律齐团团围住,口中说着“老瞎子,不交出铁令休想活着离开”
等语,耶律齐眼看着柯镇恶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心中正暗叫不好,只听见柯镇恶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没那个本事。”
那几人大感恼怒,想着不过是个老瞎子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有什么值得好怕的,二话不说提刀就砍。
柯镇恶当即将耶律齐护在身后,手抬铁杖去挡来人攻势。但显然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很快柯镇恶便不敌攻势,节节后退。
耶律齐真想劝他把那没用的废铁还给人家算了,就算不还,打不过也可以跑啊!偏偏柯镇恶又是根直肠子死脑筋,既不开口还令牌也丝毫不打算退缩,仍然奋力抵抗。
耶律齐真恨不得自己跳起来一棍子打晕了柯镇恶,再背着他离开。可惜大敌当前,形势不容他幻想,就连脑补的时机都没有,只见一人正面斗上柯镇恶,另一人绕过侧面朝耶律齐袭来,想挟持了他来借此迫柯镇恶交出铁令。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凌厉的掌风从面前扫过,耶律齐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人拦腰抱起,耳边传来朗朗声音,“不知道家师和这位小兄弟如何得罪了各位,若有什么不是之处,郭靖在此替他们向各位陪个不是。”
郭靖?!
耶律齐大喜。上次在重阳宫时,一门心思都在杨过身上,因此也没注意到射雕的主角就站在旁边,后郭靖下山时走得早,自己尚在梦中,因此也未曾起身相送,错过了一睹大侠风采的机会。
这次难得再度相遇,耶律齐待想要扭头去看身后那人,无奈角度不对,只得忍着心底那股雀跃,盼此事赶紧了结,好亲眼一睹射雕大侠的风采。
那几人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耶律齐一个字也未能听入耳中,最后在郭靖劝说之下,柯镇恶总算将那祸根子铁令还给了人家。
等那些人一走,耶律齐忙从郭靖身上溜了下来,回头一看——呃,好吧!比他想象中的差了那么一点点。
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些郭靖,再看看眼前的这位真实大侠,耶律齐突然领悟,这根本不是郭靖本人有多帅气,而是电视剧的扮演者太帅,给了人错觉。所以说,电视剧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只见眼前之人五官看上去甚为敦厚,虽为一代大侠,身上仍着布衣,未有华丽修饰。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凛然正气,令所见之人不觉心生敬仰。
郭靖目光落在耶律齐身上,眼中惊异一闪而过,笑道,“你是周师叔的徒弟耶律齐,我与你在终南山有过一面之缘,你可曾记得?”
耶律齐未想郭靖居然还记住自己,难掩心中激动,点头,“记得。那时你送杨过上山,我跟老顽童上山,正巧碰上。”
郭靖忙问,“过儿近来如何?他在全真教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