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耶律齐朝杨过走了过去,郭芙小声问着身后的大小武,“耶律齐……他真的是全真七子的师弟?”
入夜,耶律齐和杨过就寝一间厢房。
耶律齐拨了拨烛火,刚转过身便对上杨过深邃的黑眸,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闪烁令他感到莫名心慌的光点。
“子均,”
杨过嘴角漾着一抹浅笑,洗去尘土后白净如玉的五官在昏黄的烛火下,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子均,我知道,你不跟那几个牛鼻子道士走,是因为舍不得我,是不是?”
说话之际,杨过的气息一寸寸扑在耶律齐的面上,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使得他二人脸面之间不过隔着一寸,暧昧的气流在空气里点燃,耶律齐咳了一声伸手想要推开杨过,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你今日不惜违背郝大通和孙不二的话,也要留下来,”
杨过盯视着他,眼睛里有着一丝火热与期盼,“子均,这是不是证明你心里也有我?”
杨过缓缓靠近耶律齐,气息顺着他耳侧往下灌入衣襟,暖暖的感觉瞬间涨满整个身心,耶律齐只觉脸颊有些燥热得厉害。
“你是我生平最好的朋友,我心里当然有你了。”
耶律齐回答得模糊而婉转,身子往后挪了去,后背却抵上了桌沿。
杨过伸手轻抚上耶律齐的脸庞,炙热的温度透过掌心肌肤传至心底。
定定看着面前之人,杨过黝黑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异样的光点,宛如夜幕下的星子般,闪烁动人。
“子均,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右手环上耶律齐的腰身,两人身子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闻着鼻尖那若有似无的淡淡紫檀香气,杨过只觉眼神一凝,呼吸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耶律齐早已过了懵懂不知事的年纪,何况又经过公子聿那一役,如今见杨过眼底流露出相同的神情,岂有不懂之理?
“杨过,”
好容易抽出手,轻轻拍了拍杨过的后背,耶律齐在心底思忖片刻后,问道,“你这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来想去,也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问点实际的比较靠谱。
耶律齐并非食古不化之人,遂屡屡遇上这荒唐事,倒也不觉什么。只是杨过会有这想念,却着实令他吃惊不少。他并不能肯定杨过的真心实意有几分,毕竟在这个时代,断袖之癖和师徒相恋有着异曲同工之效,皆都犯了武林人士的大忌。
听闻耶律齐的问话,杨过未动,双手却将他抱得更紧,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幼时你离开终南山,我很难过,恨不得随你一同离去才好。后来再遇你时,我喜不自禁,想着这一世也莫在分离。不想眼见着你被公子聿带走,却追赶不及。子均,我喜爱之人最后都会离我而去,你将来是否也会离开我?”
耶律齐沉默了一下。
自己该如何回答?若是答应,则是变相的与他定下了生死盟约。若不答应……
感觉到耶律齐的迟疑,杨过低下头,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处,耍赖道,“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我不想失去你。我不管,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再也别想甩开我了。”
杨过的话仿佛一粒石子坠入耶律齐平静已久的心湖,漫开一层微波涟漪,那种久违的温暖再度袭上心头,耶律齐意外的发现,对于杨过,自己竟然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
或许是年龄相仿之故,又或者是家破人亡之后,自己将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杨过身上,以至于岁月久远,那种依赖和异样的感情日益深厚,等他有所察觉时,心已经沦陷了一角。
伸手揽上杨过的后背,耶律齐唇角弯起一抹弧度,道,“好。”
杨过即刻抬头看向耶律齐,俊美的五官因绽放的笑意而愈发显得潇洒夺目。
“子均,你既是亲口答应,就不许再赖了。以后你我形影不离,有你耶律齐之处,我杨过必要左右相随。”
耶律齐也知方才自己这般应他,从此两人之间必是有些什么和过去不再一样,又见他言语神色见透着些许孩子气的倨傲与霸道,遂道,“你要反悔不跟,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打。”
杨过心扉一悸,将耶律齐抱得更紧,亲呢道,“我杨过一言既出,怎会反悔。”
说着,见烛光下耶律齐面如冠玉,丰神隽秀,当即心跳加剧,体内陡地燃起一把无名的炙火,只烧得他全身都觉燥得厉害。
伸手捏着耶律齐下巴与他平视,杨过深深凝望了他片刻,双唇缓缓靠近在他唇畔轻轻印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却令两人同时心底一震。杨过呼吸愈发的粗重起来,一把将他抱住刚低了头将唇狠狠覆了过去,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传来,“过儿,齐儿,可曾睡下?”
是黄蓉?!
杨过蹙眉,眼底不悦一闪而过,满脸黑沉地松开耶律齐。
耶律齐心知黄蓉是看屋内烛火未息,才过来询问,便放开杨过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平定心跳后,才朗声回道,“还没。”
说着,走过去将门打开。
黄蓉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看了看杨过和耶律齐,说了几句不打紧的闲话后,对耶律齐道,“齐儿,多年未见,上次在襄阳时你走得匆忙,我有件东西来不及交给你,如今你便随我一同去取了来吧!”
耶律齐和杨过何等聪明之人,岂能听不出黄蓉的话外之音?
既是多年前未及赠送之物,为何不等明日白天再送,偏要这夜深人静了才叫他过去?想来是要支开杨过与他单独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