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就不會一面恐懼,一面愧疚。。。。。。
李村長家中的哭聲從白天持續到傍晚。
村裡的男人們將李常有的屍體放入一口薄皮棺材中,打算將棺材先抬到土地廟,等明日再讓亡者入土為安。
棺材從村長家抬出時,花兒姐正皺眉站在家門口。
天色越來越暗,抬棺材的幾人身影越走越遠,漸漸在周遭的晦暝中化作幾個黑點。
一直盯著那幾人看,花兒姐莫名打了一個激靈。
她搓了搓發麻的手臂,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然後她雙手合十,口中念叨起來:「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千萬別讓髒東西進了我家。」
話音剛落,屋內她那剛滿三歲的兒子稚嫩地喊起娘親,花兒姐這才轉身進了屋子。
可她卻沒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麻衣、面色蒼白的男人,也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子。。。。。。
*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一縷煙霧悄然落至嬰寧的家門前。
腳剛一落地,冥樓就輕抬右手食指,讓驢棚中的小寶陷入沉睡,隨後他冷傲地看向嬰寧的屋子。
今夜他獨自前來,沒有了蠢笨的羅素和礙事的薛寶麟,要帶走這個女人簡直易如反掌。
他悄聲走到窗前。
窗子沒有關嚴,冥樓順著窗子的縫隙向屋內看去。
屋內燭燈已熄,一片黑暗中,嬰寧裹著斗篷、抱著雙膝坐在床的里側。
她垂著頭合著眼,滿臉的疲憊,接連兩夜無法安睡,她的眼下出現了一片虛青。
看著她,冥樓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每當視線觸及這個女人時,他的心就會緊縮在一起。
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感覺該稱之為什麼。
厭惡?恐懼?又或者是。。。。。。憤怒?
衡量了一番後,冥樓最終將這種感覺定義為憤怒。
這女人奪走了他將近八成的法力,他會不感到憤怒就有鬼了!
想到此處,冥樓的神色越發陰冷。
他緩緩抬起手,指間捏起一道極其簡單的昏睡咒。
正要用咒法將嬰寧弄暈時,遠處忽然傳來陣陣惡臭。
這氣味冥樓很認得。
他緊皺眉心,冷眼朝惡臭傳來的方向看去,隨後他收起咒法凌空而起,向那處飛去。
屋外的枝葉搖晃著沙沙作響。
聽到那陣聲響,嬰寧猶如驚弓之鳥般睜開雙眼,入目卻是空蕩寂靜的屋子。
空蕩寂靜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