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去就是了。”
一路询问打探,终于见着了五保湖中央的独圩墩,这‘三十六座桥,七十二只窑’的锦溪古镇,地形可当真是够复杂的。
“到了,你是不是该下来了?”
站稳了身子便听闻樘低声自语,“三十岁的人了,怎还要我背着”
,我当即回首,“你说什么1他慌得停下拍袖的手,笑盈盈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我遥望湖中央的陈妃水冢,才知原来这水冢当真是在湖中央,竟没有一条路可以通去,“樘,我想去那边瞧瞧,就是那个亭子。”
“去那儿做什么,不过就是个死人墓罢了。”
“你快去找条船来”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侧首睨了我一眼,“你一个人小心点儿啊,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我笑而颔首,他似乎对我极不放心,走了几步继而回首,“不要乱走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
趁着樘不在,我忙唤了一路暗中尾随的瑾琉过来,拔下头上的玉笄,“去找一个叫夏于衍的女孩,叫她明日清早举家迁往陪都,拿着这个,去上元寻一户叫金膂的人家,安心住下。若她问你为什么,你便与她这样说,‘你日后,定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夫人的意思是……”
她竟是如樘一般惊愕。
“快去。”
“是。”
玉笄其实是幼时龙藏寺的一位高僧赠予母亲的,还与母亲说我张家日后会出一个母仪天下的女人,玉笄便是赠给她的。
母亲不愿招惹是非,一直将玉笄收着,直至我被选为太子妃后,她才将玉笄交给我,并与我说这是她花重金请一位高人做的,而今这支玉笄,我便当是张家的传家信物了。
夏于衍,我既是认定你了,那你日后便定要成为我皇家的女人,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樘这便兴冲冲的跑回来,拉着我的衣袖,“我找着了,就在那边的码头。”
“诶”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我头顶的发髻上,“怎么觉着你有什么地方看着不太对劲儿啊。”
我怔然,莫不是方才让他瞧见瑾琉了!
“什么不对劲儿啊?”
“你头上的玉笄呢,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方才还见着的。”
没想到他竟瞧着这般仔细,藏在发间的玉笄竟也让他记得清清楚楚。我故作惊愕,伸手够着发髻,“莫不是落下了?”
“我去找找。
”
“诶”
,我拉住他,“不必了不必了,不过就是只玉笄,不打紧。”
他的目光越过我朝我身后看去,我亦顺势望去,便见一个年纪大概我们相仿的书生阔步迎来,稍稍作揖后仍是合着手做揖礼状。樘越过我将我护在身后,满目困顿的凝着他,想来他定是以为这又是那些个乔装打扮的暗卫了。
“哦”
,来人见状似乎很尴尬,松开双手,右手握着扇子对着我们满脸笑意,“二位不必惊慌,在下文徵明,方才见二位举止谈吐均是不凡,想必二位都是读书人吧。”
听及他是文徵明时,樘的身子确是颤了颤,收起挡在我身前的手,“读书人可算不上,不过就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可以帮在下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