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演眼神晦暗下来,垂下眼睫,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意外流露出伤怀之色。
良久没等到一个答复,赵元宁扭头看他,才现他不知想着什么出了神,脑海里,悬崖上的一幕又一转即逝。
她在他面前站定,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掌举到半空,遮住他眼睛以下的部分。
他忽然望过来,狭长的凤眼眸光熠熠,似能将人一眼看穿,吓得她赶紧收回了手,转过身努力平复着狂乱跳动的心脏。
讶于她的反应,萧允演心头似有所想,浓眉蹙起,却未点破。
恰在此时人群里忽然起了骚动,有人急匆匆从远处往廊桥这面跑来。
所有人一脸迷惑的立在原地,等人跑得近了,方才听清他口中大喊的竟是:“杀人了,杀人了。”
骤闻此言,不明所以的人群纷纷骚乱起来,争先恐后的想要冲下廊桥,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赵元宁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便被人推搡着往前面挤去,瓷兔脱手坠地,又不知是被谁给一脚踹得老远。
“王爷,王爷!”
她急得大喊,努力想要转身,却被迫一路挤下了廊桥。
慌乱中她抱住桥柱不让自己再被流动的人群挤走,可她无论如何努力朝桥上张望,却始终没再瞧见萧允演。
正在她手足无措时,一个慌张的男人突然跑过来,两肩相撞,惯力带得她向后仰去。
赵元宁重重摔倒在地,身下痛楚传来,瞬间游遍四肢百骸。
她正揉着磕着的手肘时忽然一股劲风传来,一支羽箭带着破风之势疾射而来,擦着她鬓前的丝射入身后地面。
人群里顿时如炸开了锅,百姓更加慌张起来,拥挤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赵元宁却早已吓得呆滞,只稍那么一点,那支羽箭擦过的就不仅仅只是丝了。
脑海中极转过许多种可能,但能在这里行凶,想必不是一般歹徒。
但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现在确实不宜再逗留在这里了。
廊桥之上早已空空如也,百姓们早已惊叫着疏散,萧允演也不知被挤去了什么,此刻赵元宁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要逃命。
身后有劲风临近,伴着刀剑相碰之声传入耳中。
原本热闹拥挤的街面这会儿早已不见了一个人,一群黑衣人从巷子里打斗出来,将赵元宁的前路截断。她正要拔步往回跑,岂料又有两个黑衣人从廊桥之上飞身而来,眼看就要打到眼前,余光一扫正好瞧见旁边的摊子,二话不说弯腰便躲了进去。
外头的热闹声早已停止,替换而上的净是刀剑相碰之声。
赵元宁努力将身子缩得小小的,借着暗夜将身形掩藏。
外头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她便小心翼翼地将垂下的帘布拉开一条缝隙,只见十数个黑衣人纠缠不休,但看形式倒像是两拨人。
她正疑惑是哪方的势力竟敢在今夜这个日子闹事,忽有两个黑衣人打斗着朝着此处而来,伴着“砰”
一声,头顶的木板便应声碎成了两段。
赵元宁抱着脑袋瑟瑟抖,只觉周围似乎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睁眼便与当中一人四目对上。她拔腿欲跑,岂料刚起身便被人钳住了肩膀,紧跟着脖子一疼,已被人牢牢控制在手中。
“再敢前进一步我就杀了她。”
黑衣人大声一吼,原本还在激战的两拨人瞬间停下了动作,负伤的同伴也趁机来到了他的身后。
脖子一疼,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赵元宁暗道倒霉,她稍一动,架在脖子上的那柄弯月刀便在皮肤上愈深一寸。
“别动,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黑衣人冷声威胁。
赵元宁再不敢动,颤着声音道:“好、好汉别冲动,我不动,你也别伤害我。”
“让他们全部撤走。”
耳边传来黑衣人冰冷的声音。
赵元宁气得只想翻白眼:“好汉你、你弄错了吧,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的话他们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