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打算再花六个小时,将所有人再调查一遍吗?就算不调查我,保守估计也要四个小时……
“要怎么调查,就交给‘明天的我’决定吧。因为‘今天的我’已经缺乏干劲,实在靠不住了。就连身为
传令兵也做不到呢,所以不该留下无谓的备忘录。”
这部分则不是毫无计划,而是毫无灵感。
“只不过,我也不打算完全从零开始。我说过,我打算使出不怎么值得称许的方法。因此,请隐馆先生告诉我最基本的事项。”
“咦?可以由我来说明吗?不光是委托内容,还有今日子小姐今天的调查结果?”
“可以。我想那样更能提升‘明天的我’的干劲。”
“……”
搞不懂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由讨厌的我说明,能提升她的干劲吗……不,就算到了明天,她已经不讨厌我了,那也只是处于能够客观接收信息的中立状态,要如何借此提升干劲?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正在写下今天的委托内容,今日子小姐现在正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写什么?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而且我也没有勇气光着上半身,从背后偷看只穿了单薄睡衣的女性。
“好,写完了。请你检查一下,字是这样写没错吧?”
今日子小姐说道,盖上签字笔,将右手臂的内侧转向我——手臂上居然写着我的名字。
“隐馆厄介。”
字是没写错。
不过,凭良心说,倒也不是完全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做——应该说她不这么做才伤脑筋。
要是她不把我这个委托人的名字以及造访这个房间的前因后果写在某个地方,等她醒来的时候,一下子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房间,突然有个素未
谋面的男人出现在身旁,纵使是今日子小姐,可能也会陷入混乱。
我不敢奢望她会像之前某一次,写下“值得信赖的人”
这种文字,但还是希望至少标注清楚我是委托人一事。
再怎么困,今日子小姐也不会有这种疏忽吧——我正要卸下心中的忧虑之时,才发现不只是这样而已。
不只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人”
而已。
今日子小姐在我的名字——写在右手臂上的“隐馆厄介”
周围画了两个圈重重圈起,仿佛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名字。
不仅如此,她还继续不停地写上“绝对不想忘记的名字!”
“就算忘了自己的名字,也要记得他!”
“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名!”
“可以全心全意地信赖,把一切托付给这个人!”
等文字,围绕着我的名字。
备忘录里根本不该出现的惊叹号到处飞舞,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错,这个——就是那个。
就像在女主角失忆的爱情电影里,不想忘记爱人或未婚夫,或是不想忘记丈夫的女主角,拼命想要维系残破的记忆,泪流满面,一字字写下的那种痛断肝肠的信息。
然而,我当然不是今日子小姐的爱人也不是未婚夫,更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寄放在幼儿园的独生女最爱的父亲。
像隐馆厄介这种到处都有的名字,不可能成为今日子小姐就算忘了自己的名字也要记住的名字,更不可能是她在世界上最最重要
的人——什么跟什么呀,这是我当下的感想。
至于“可以全心全意地信赖,把一切托付给这个人”
……我也称不上是“值得信赖的人”
。
或许她从那位好人保镖先生口中多少听到了一些前尘往事,但是要给予如此信赖,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把一切都托付给我,我怎么承担得起。
这是什么备忘录啊——谎话连篇,就连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谎话,扯这种漫天大谎,可是会让人再也不敢相信这个人的。
“没错,这是谎话连篇的备忘录,可是对于‘明天的我’而言,这将是无法撼动的真实。”
“……”
“换言之,‘今天的我’对隐馆先生没好感,也对自己在低潮模式下进行调查的结果感到后悔,所以我想让‘明天的我’对隐馆先生产生好感,开启超高潮模式,充满干劲地来展开调查。”
干劲。
真是莫名其妙——不,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