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说已然是保守了,一件棉衣哪里有穿两三年就不要的。
仔细些穿,再定期补一补,老子穿完儿子穿的都常见。
虞九阙倒也不是那等守财奴,只是银钱总是来得困难,去得容易。
鼓囊囊的钱袋子瘪了,总要难受一下子。
他很快想开,问秦夏道:“接下来咱们去买什么?”
秦夏早有成算。
“除了菜肉,其余的今天就买齐,算上糖瓜,再买一张新的灶王爷像、福字、春联、门神、炮仗……对了,还要买祭祖用的香烛纸钱。能放得住不怕坏的糖果瓜子之类的也买些,留着过年当零嘴。”
大雍朝的春节习俗和后世已差不离。
除夕当夜,要吃年饭、祭先人、放鞭炮以及守岁。
这些是无论家里人丁是否兴旺,都必不可少的。
要凑齐这些个年货也简单,放眼望去,街市上张灯结彩,处处可见喜庆的大红。
灶王像和门神像都是木刻版画,最便宜的一张仅需几文钱,贵些的能印出好几种颜色,花花绿绿的,也不过十几文钱。
春联和福字可在街上寻书画摊子上的穷书生现写,秦夏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却觉得这书生的字还比不上虞九阙的。
遂上前买了几张斗方和对联纸,卷好以后放进背篓,把虞九阙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不买写好的?”
秦夏挑下眉毛,“你的字也好看,拿回家自己写,还省钱呢。”
这时候又知道省钱了!
春联和斗方可是要贴在大门口的,虞九阙一想到自己的字要给来往的人看,羞都羞死了。
“我那笔字写点简单东西也就罢了,写这个岂不是丢人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过去写一幅字,底下人那是会抢着给银子孝敬的。
“哪里丢人,你尽管写,到时谁说一句不好,我就跟谁没完。”
虞九阙问他可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写,秦夏应了是,虞九阙只好道:“那咱们还得去买根新毛笔。”
家里只有一根小号的细笔,写文书账册尚可,写大字是万万不行的。
两人遂又拐去文房铺子一趟,单买了根毛笔。
虞九阙拿着笔给秦夏看,“你省的钱,岂不又在这里找回来了?”
秦夏老神在在,唇角轻扬。
“这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
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找了一处避风的街角,把背篓和篮子放下歇歇脚。
这地方刚好挨着一个卖糖球的老汉,秦夏掏出五文钱,买了一串最大最圆的山楂。
“给。”
他把糖球递给虞九阙,虞九阙接过来,险些没拿稳。
山楂串得太多,快把竹签都压弯了。
有路过的小孩子吵着想吃糖球,被不耐烦的亲娘拽着往前走,一双小眼睛还眼巴巴地往后看,无比羡慕地盯着虞九阙手里的红山楂。
虞九阙恍然未觉,在秦夏拒绝后,端详了好半天,才舍得张嘴咬下第一口。
“咔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