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步惊云当下皱眉,雄霸倒是依旧笑眯眯,不予理会。
少年的旁边,是个衣着灰白的十二、三岁少年,模样乖巧,灵秀可爱,尤其是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实在讨喜,但隐隐中却透着纯厚沉稳之气,使人看不甚透,“你却就是‘北饮狂刀’聂人王之子,聂风?”
聂风含笑点头,“正是。”
“当真有你爹爹的气度。”
聂风微笑,不答。
独孤一方便走到断浪身边。
“南麟剑首之子。”
断浪一身淡蓝衣衫,衬着精致的漂亮脸蛋,傲慢的很,却是一个极为聪敏的初生之犊,他很是不屑于面前的独孤城主,看来看去,把他们三兄弟当着什么,瞧都不瞧面前的汉子。
雄霸倒是很喜欢断浪的态度,并不责备,独孤一方落了难堪,面上不恼,心下却不舒服。
回身捋须而笑道:“当是少年英雄,尽数归于天下会,雄霸帮主并吞武林,指日可待。”
语意双关,话中有话,本以为雄霸会有些顾忌,谁知那人居然只是微微含笑,一言不发,好似这话却是废话一句。
独孤一方心下冷哼一声:好狂的人!
而其子独孤鸣却先一步冷哼出声,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雄霸师徒几个只当没看见,没听见,一派悠闲。悠闲的叫无双城的人一时都有些心里打鼓。
“独孤兄,山中署热,还是随着小弟一起进去堂内歇息才是。”
“劳烦雄帮主!”
此间,天下会先是命人说欲要与独孤一方会晤,以便商讨结盟一事,这时,独孤一方居然率众而至。
一来,他是想看看这雄霸究竟何许人,二来,探探情况,至于结盟一事,却又是后话。
这时,随着这人走上山门,竟然心生有些懊悔,这次来,不知如何。这雄霸当真不是个简单的,尤其是被那人看着,饶是他经历风雨,闯荡江湖多年,还是有些胆寒,那双眸子若是笑眯眯等着自己入瓮,佯作猫儿再扮乖,也掩饰不了豺狼的利爪。
却不想,才刚自己那样试探,这人竟然不辩解,显然把吞并天下的野心摆上台面来,那如何还会与他们无双城结盟?怕是陷阱也不一定。
一想,不免有些恍神,殊不知,他的恍神正被一双细弯着的眸子尽数看在眼里。
雄霸堂内,会客厅。
两人相对而坐,甚是和睦。徒弟,儿子一应站在身后,独孤鸣不时的去瞥那三位,吧唧着嘴巴,甚是无趣。步惊云、聂风没有什么,断浪倒是冷笑,心道什么少城主,成猪还差不多!
不知想着什么,那独孤鸣突地贱笑出声,故作惊讶状道:“雄霸帮主,久闻你们天下会有一少主子,色若桃花,容貌美极,且有超凡绝技在身;时而雅致可亲,时而冷如霜花,时而怜爱老幼,时而杀人如麻,且不仅有帮主的独宠,还有一杆这般出色师弟们的爱慕,可谓是享尽他人不能有,羡煞旁人啊!那年,小侄来此,却未能幸会,一睹芳容,实这几年以为憾事,这时,怎的还不见他?雄帮主好歹叫了他出来,以解小侄念慕之情啊!”
这几句话说的,既有讽刺之意,却也未免太过轻佻,不知好歹,连着他老子都暗自悔不该带了这畜生来。想当初,违着自己带了木隶来,好没有分寸,这时,还敢提这话?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只当没听见,只试试雄霸忍耐度,却是如何?
独孤一方看了一眼雄霸,对方的脸色果真阴沉了许多,后也就一瞬,便缓和了些,笑道:“难得小侄有心,我这霜儿身子自小就弱,昨夜又受了凉,外头炎热,怕是晒坏了他,也就让他在屋子里歇着了。”
“哦?这便是个病公子。”
孤独鸣轻笑,“这倒和我们木隶不一样,我们那位却是块硬骨头,任是你千般蹂躏,万般打骂,也不动颜色,饶是你留着他那口气一日,他便一日含笑耐着你的折磨。”
说着哈哈大笑,放肆轻狂的很,心里却在打鼓。
雄霸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笑道:“本座却没有那样嗜好,改日便真试试也没什么。”
一句话说完,孤独鸣没了声音。
后面步惊云想拿剑直接插入那狗嘴里,硬是忍耐了下来,“云师兄,来日方长!”
聂风拉着他的手,用仅他们师兄弟之间才能看得懂的唇语道。
言谈几句,雄霸帮主便道:“孤独兄,想你们也累了,先去歇息,晚上,再为你们接风。”
“有劳!”
独孤一方礼道,而后面孤独鸣却有些愤愤然,出了门,被领着进了室内。
楼宇亭台,画梁雕栋,到底也大。
孤独一方一路忍着,刚关上屋子,就一个嘴巴子扇过去,“你这混账东西,再胡闹,就给我滚回去!”
“爹,我这是替你出气,何苦这样低声下气?”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
独孤鸣捂住脸,又气道:“还有,我把木隶送来,这时却要带了他去。”
“你还敢提他?我训练的人却要你白白糟蹋了,哎!”
独孤一方气恼跌入椅上,也不知木隶那孩子怎样了!
“原是要他来打探信息的,可是自一年前,他便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雄霸岂是那般好对付,你好糊涂啊!”
独孤鸣没话说,心里也是后悔,想着木隶当初心里原是不愿意的,偏自己一时犯了糊涂,拿着少主的身份压着他。
雄霸堂,后院楼子里。
这是一厅歌舞场,尽数点落花衣裳,燕燕又草草,亭亭待清扫。今日的歌舞场,岂不知,可是明日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