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軻一怔,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原來是你這個龜兒子!」
或許是心虛,郭暉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只是下令道:「不要被擾亂了軍心!他們已是窮途末路,我方兵力乃對面三倍有餘,屆時等南辰王做了天下之主,各位皆有從龍之功!」
蝗蟲般的叛軍蜂擁而至,孟君軻心下更沉,沒想到這郭暉如今變聰明了,竟沒理會她拖延時間的戰術。
看了眼天色,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拓跋禹那廝怎麼還沒出現!再這樣下去,虎賁軍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狗東西要是敢背叛她,帶著私兵徹底反水,自己定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第34章叛亂
深淺不一的血色交織在一起,將整個皇宮都浸染成了紅色。
西荊門附近零星的幾棵樹木也被燃燒殆盡,有一棵甚至是孟君軻五歲時親自栽下的。
尤記得她那時懵懂不解地問父皇:「父皇父皇,大樹們鬱鬱蔥蔥的多好看啊!為什麼我們不把整個皇宮都種滿大樹呢?」
聽到女兒奶聲奶氣的提問,皇帝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當然是為了保護我們君軻呀!萬一有賊子隱匿在樹上,想要將朕的寶貝女兒偷走怎麼辦?或者有人不小心放火燒了這些樹,又該怎麼辦?」
看到女兒失望的眼神,年輕的帝王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他想也沒想便柔聲道:「雖然不能將整個皇宮都種滿大樹,但父皇陪君軻一起,親手種一棵怎麼樣?」
「好!」小孟君軻喜不自禁,那時她小小一隻,雖說都不如把椅子高,鬼主意卻多的很,她親自敲定選在西荊門附近一處地點——因為這裡護衛最少,日後萬一她想偷偷爬樹溜出宮去也方便。
只是沒想到,如今這樹苗才堪堪長成,便被叛軍的流火給燒了個一乾二淨。
仔細想來,生在皇家,哪兒有什麼和平安樂,不過是幼時父皇母后撐起了一片天,為她遮風擋雨罷了。
而如今,也到了她孟君軻為父皇母后撐起一片天的時候了!
孟君軻咬著牙,衝進敵軍內部,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
虎賁軍本已處於疲態,但將士們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大將軍深入敵腹以一敵百,愣是逼得周遭叛軍不得前進分毫!所有人精神瞬時一震,大吼著同敵人廝殺在一起——他們的將還在!南魏的帝姬還在這裡與所有人並肩作戰!他們還有何好怕的!大不了同叛軍們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孟君軻一面奮力廝殺,一面大喊著給所有將士吃下一顆定心丸:「援軍馬上便會到了!只要再撐一會兒,贏了這場,大家日後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媽了個巴子的!和這些龜孫們拼了!」
「沖啊!」
「所有人頂住!」
虎賁軍像打了雞血般一掃疲態,甚至形勢逆轉,將叛軍都逼退了半米。
孟君軻面上篤定,但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至於拓跋禹究竟還會不會來一事,她其實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那日事急從權,孟君軻便將自己的虎符和玉牌一同交給他,讓他去找孔師。拓跋禹一直以為二人豢養的私兵是他們共同的底牌,卻沒想到孟君軻的手裡竟還瞞著他悄悄握著一張底牌——原來早在二人達成「合作」之前,孔師便已在暗處源源不斷地為她儲備軍兵物資。
拓跋禹手中私兵本就是精兵良將,再加上孔師那處力量,雖不至於說制霸一國,但也足夠偏安一隅、自立為王。這誘惑實在太大,畢竟只要不摻和進南辰王叛亂一事,手中握著這樣兩支隊伍,僅是不費一兵一卒隔岸觀火,拓跋禹便能漁翁得利。
想到這兒,孟君軻壓了壓口中的血腥味,先是一刀砍飛面前敵人的頭顱,繼而又忍不住再一次望向宮門的方向——烏壓壓一片,依舊全是郭暉的人,連個援軍的影子都見不著。
再這樣等下去不行!孟君軻撐著長刀一躍而起,孤身一人踩著敵軍的肩膀飛前行,一頭扎進叛軍的中央位置,即郭暉所在之處。
郭暉大駭,手忙腳亂指揮道:「快!放箭!給我放箭!」
只不過弓箭手的弓弦尚未拉滿,孟君軻早已如鬼魅般來到了他的頭頂——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她也被長矛刺傷,但此時此刻,孟君軻仿佛屏蔽了痛覺,她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要將郭暉的頭顱砍下!
擒賊先擒王!若是拓跋禹反水援軍果真不來,那除非敵軍將領陣亡,反賊們自亂陣腳,虎賁軍才能有一戰之力!
畢竟也是征戰多年的老將,郭暉也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他提劍格擋,周遭下屬們也蜂擁而至,幫他擋住來自孟君軻的雷霆一刀。
「咣當」一聲,郭暉的劍斷裂成三截碎片。
眼見自己不是孟君軻的對手,這老東西泥鰍一樣鑽入身後的隊伍,試圖將周圍叛軍皆當成自己的肉盾。
心中暗罵一句,孟君軻再度欺身上前。但叛軍的人海戰術實在讓她難以突圍,如今只有她一人衝進叛軍中央,其餘虎賁軍還在遠處苦苦抵抗難進分毫,在此等無人配合、孤立無援的境地下,想要直取郭暉級,實在是件有難度的事情。
手背上又多了幾道傷口,若是再拖下去,自己會被人海戰術活活耗死在這裡!屆時虎賁軍人心大亂,還在皇宮內的父皇母后又該如何獨善其身!
自己絕不能敗!為了父皇母后,為了南魏子民,她也必須要拖住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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