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舒年微垂下眼帘,隱去眼底那猶如凶獸般的眼神。
齊霽並不知道他身上的味道使得某人差點情緒失控,此時的他突然有些困了,在身上的薄荷藥香薰染之下,鼻尖隱約還聞到點不一樣的氣味。
這氣味很淡雅,很馨香,聞來讓他覺得渾身舒服,心情不自覺的平和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味道是從哪裡來的,但他還挺喜歡的,讓他現在很放鬆,想來可能是誰噴的香水吧!不知道哪裡買的,他也挺想去買一瓶的,這效果感覺比他的降敏噴劑好多了!
晚上的集合併沒有很多事情,就是介紹了每個班級帶隊訓練的教官,認識了之後,整合了下隊伍,便很快展開了夜跑。
夜色降臨,操場上亮起了熾白的燈光,照亮了操場上軍綠色的人。
夜跑五圈,若以齊霽原來的體質,五圈下來絕對不在話下,可現在,應激症剛犯,整個人還有點懶洋洋的不得勁,跑了三圈下來人都有些飄了。
齊霽在心裡咬牙,這該死的破身體!
齊霽深得老齊家母夜叉的真傳,那好強的性子絕不允許他示弱!
因此他忍著不適,堅持跑下來了。
結束的時候,齊霽覺得眼前都開始發黑,一陣一陣打著恍惚,雙腿還有點發軟,整張臉都變得蒼白了幾分。
有同學發現齊霽的異樣,擔憂的詢問。
「齊霽同學,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齊霽擺擺手,道:「不用了,謝謝。」
他現在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連帶著學校的醫務室他都不喜歡。
當時他被送到醫院,因為接觸不了一丁點的信息素,被實行了物理隔離,又因晚齡分化,他的情況會比平常omega來的更猛烈,為防止他在無意識狀態下傷害自己,便被纏在病床上,以此來安穩度過他的分化期。
但他並不是毫無意識,有的時候他會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病床上,周圍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omega的脆弱立刻侵占他的身心,無邊的孤獨與無助在他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解散後,齊霽慢悠悠走在後面。
晚上的北樟一大,昏黃的路燈照亮了銀杏路,學工湖上的亭子亮起了霓虹,相比起白天,入了夜的北樟才更加彰顯了它的魅力。
齊霽頗有閒情的逛了逛,雖然悶熱的天以及吹來的熱風有點煞風景。
回到宿舍,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回來了。
「兄弟你回來啦?」陶鋮正光著膀子穿衣服,回頭見齊霽進來便打了個招呼。
齊霽看向他,吹了個口哨,「這腹肌不錯啊!」
陶鋮將衣服套了個頭,聽到齊霽的話伸手在自己的腹肌上拍了拍,「那是!我這可是專門練出來的!」
「怎麼練的?教教我唄!」
湛舒年端著盆子走出來,冷冷道:「不要擋道。」
齊霽背對著湛舒年,表情從一開始的揶揄轉變成了冷淡,「嚯,這宿舍是你家造的啊?老子想站哪兒就站哪兒!」
湛舒年看著齊霽倔強的後腦勺,道:「你要想繼續跟我槓下去也行,馬上就要十二點了,停水了可別賴我。」
這聽著明明是種提醒,可偏偏湛舒年說話的語氣太過冷硬,總讓齊霽覺得他在挑釁一樣,每回都能激的齊霽很不爽。
「湛舒年,說實話從今天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不爽了,但我懶得理你,希望你能夠自覺一點別來招惹我!」
說著齊霽轉過身,挑起那秀麗的眉峰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
湛舒年看著齊霽,口不對心道:「彼此彼此。」
兩人之間的交鋒陶鋮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他趕緊套好衣服,過來將齊霽拉開,好言好語相勸道:「誒呀誒呀!都是同一個宿舍的室友,不要這麼劍拔弩張嘛!」
湛舒年的目光幽幽落向陶鋮拽著齊霽胳膊的那隻手。
「來來來。」陶鋮拉起齊霽的一隻手,又伸手拉過湛舒年空著的另一隻手,將其搭在了一起,勸道:「作為室友,你們要相親相愛!」
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陌生而又奇怪,齊霽渾身起雞皮疙瘩,很不自在的將手甩開,「滾滾滾!誰要跟他相親相愛了!」
齊霽沒好氣的說完這話,便去衣櫃拿換洗衣服洗澡。
而湛舒年則是去了陽台曬衣服。
留下陶鋮看看衛生間又看看陽台,覺得自己勸了個寂寞,可能還火上澆了把油。
荀逸博躺在床上看書,發出一聲嘲笑後將書翻了一頁。
陶鋮撓撓頭,看向荀逸博,「逸博兄弟,你說他倆這該怎麼辦?別哪天在宿舍里突然打起來了。」
荀逸博:「怕什麼?就他們這情況,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打起來就打起來吧,我們就給他們騰個地方,讓他倆打個痛快就行了!」
陶鋮:「……」你還真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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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穩步進行著,除了每天固定的訓練內容外,平時休息和晚上的拉歌環節就是他們放鬆娛樂的時候。
一個月的軍訓期已然過了大半,這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開始習慣了規律的軍訓生活,與此同時,也有不少人被曬出了兩種色差。
對比這些人,齊霽那從入學以來到現在都沒怎麼變化的膚色卻引得旁人羨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