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他咬牙冷声。
在主神的空间里,还没暴露反叛意图前,卫厄曾经有几次,在副本中遇到需要抽取概率的生死险境。卫厄对自己的运气,向来有清晰深刻的认知,但那几次抽取,他居然反常的抽取出了不好不坏的牌。
……主神居然那么早,就锁定过他。
怪不得他叛反时的追捕,来得比预想中的快上好几倍。
主神低低笑了。
祂格外喜欢看食物在每一次挣扎后,在生机就在前方却忽然断绝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困在祂的蛛网死境里的细微反应。
这挑动着祂前所未有的兴致。
因此祂一次次,隐瞒自己的手笔,让青年无限逼近成功的出口,再在最后一刻,将他重新拖回身底。
人和神明之间的天堑,是生死被掌控,命运被占有的供品永远想象的。
哪怕神明一开始只是漫不经心,投去的一瞥,被注视到的蝼蚁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一直等卫厄意识到自己从被抽取进无限空间起,就被打上过标记,主神才捏着他的耳垂,问:“怎么样,不再供奉点什么吗?”
温热的青年嵌||合着诡物兴致盎然的冰冷,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主神捻着青年的耳垂,银眸闪烁地蛊惑:“再试一次,说不定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祂兴致勃。发,却始终不得其法。
但祂有种预感,只要身下的供品再供奉一次,就能寻找到答案。
卫厄清瘦,从比例上来说,肩宽腰窄,但修长韧性的身形,比诡物单薄了不止一圈。他双臂被反剪在背后,被高大的诡神钉压在寨楼墙面,银发低垂着打旋散在肩骨处。面对诡神的蛊惑,卫厄再次重复:“滚。”
声音更冷,更不耐烦。
主神遗憾的喟叹了一口气,下一刻,勾着青年的手猛一用力,将青年的身形往上一送——既然身底的人不肯配合,那祂只好自己来尝试了。
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锈红的铁索顺从诡神的心意,短暂解开卫厄一只手臂的锈红链。
手臂被松开的瞬间,银蝶刃的流光立刻出现在卫厄指间。
他抬手,在[目盲]的状态下,夹着银蝶刃,刺向主神的脖颈。
银蝶刃落下的一瞬,主神苍白非人的手在半空中攥住青年瘦削的腕骨。紧接着,祂拇指紧扣,手掌一移,手指张开,自下而上,滑过卫厄的掌心。
银蝶刃在主神的手背上割开一条细细的缝隙,暗红的血色字符渗出“神郎官”
的皮囊。然而,下一刻,主神已经强行撬开卫厄的手指,银蝶刃在寨楼火光中跌落。
“砰”
一声。
主神穿过卫厄的手指,十指紧扣的,将他的手背按在木板上。
浓郁的黑雾涌动,卫厄冷白渗血的脖颈被向上再次送到主神唇下。而诡神高大阴寒的身形骤然前合,压得离面前的活人不剩半点缝隙。两道身影贴合时,诡神压制在卫厄腿上的膝盖一下压滑到青年腿边。冰寒的诡物几乎是直接嵌进青年的衣摆。
卫厄被双眼暂时失明,看不见主神银色瞳孔中前所未有的进攻性和侵略性。
但对方的侵略性在这一刻迎面逼来,浓重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被主神反扣,压在寨楼木墙上的手指立刻勉力一勾。
将青年上送的瞬间,主神以“神郎官”
形象出现的阴寒身躯,被活人的温度从未有过的陷没。祂手指骤然紧扣,气息出现了一丝凝滞。尽管非常短暂,但卫厄已经抓住了这一刹的机会。
先前松散一地的十二枚银蝶刃同时飞起,闪电般刺来。
刺向的,却不是主神,而是他们压着的寨楼木墙。
几根横挡板被银蝶刃切开,“咔嚓”
一声,卫厄的身形立刻向后倒去。
水声同时“哗啦”
响起。
爨僰氏高寨楼底部的黑潭潭水同时升起,“腐烂的巴蛇”
吞食掉其余的最后一个人牲,发现了“卫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