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回头催:“还不走?”
女人淡淡笑,分辨不出是否掺杂苦意,只顺着应和:“来了。”
这次许相宜并没有跟在柳筝背后,像个犯错被抓的问题学生。而是并肩,暖风融了两人背影,扬起几卷风沙,阳光照亮面前的小道,许相宜抬眸看着今日的好天气,心里想着,
应是恶战前的宁静吧。
柳筝余光看着女生轮廓清晰的侧脸,是淡淡疏离味。她忽然就想起久远的某一天,也是这样好的日子,花瓣落满街道,万物被阳光缝上边框,一身白袍的女人却亲手推开自己,恶语相向:“别再靠近我!”
她很想问:“你说这些话时,有没有一点不忍心?”
哪怕是一点点。
对方甚至没给她回答的时间,下个瞬间便不见踪影,连点气息都没留下,仿若从未来过,仿若她们二人从未相遇。
后来她死了。死得彻底。
她近乎疯癫,跑到女人墓前喝了三天三夜。而后惊奇发现,原来一夜,真的能长许多白发。
喝完最后一滴酒,她红袍沾满脏污。发完片刻呆,泪水无声落满墓碑。她一字一顿:“许相宜。”
“这辈子,我听你话,不靠近你、不同你讲一句话。甚至在旁人问起时,我道‘她啊?不曾认得,不过听说,是个好女子’。”
“但你死了。”
她长笑,惊动枝头几只雀,“你死了。”
“我也不干了。”
她长发被寒风吹起,隐隐透着白,如划破黑夜的银剑。
“这辈子你欠我的。我要你生生世世,轮回几百辈子来偿还。”
“发什么呆?柳老师。”
一路上并没有多余的目光,许相宜稍稍放下心,转头却见柳筝目光涣散,不知在思考什么。
柳筝思绪回笼,她看着面前的女生,从容不迫道:“昨晚没睡好,抱歉。”
许相宜在心里翻个白眼,没理她。
已经在教室外了,这个点正早读。许相宜纠结许久:“那我还是照常上课?”
“柳知明阴险,贯会出其不意突然袭击,定不会在你把握十足时跳出来。而且他摸准了我们的能力,知道打不过,就不会让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事,以免打草惊蛇。”
“而我们,毕竟是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称不上主角。”
“在别人的地盘,心得稍微沉下来。”
许相宜挑眉,“行,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假装放松警惕。”
她说着觉得有点儿热,便拿出皮筋想把及腰长发扎起来。
手指尖捏着的皮筋却不知哪一秒瞬间被抢走,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而易举就将东西挑了过来,她眼笑眉舒:“我帮你扎。”
许相宜后退几步,决绝:“不要。”
柳筝便不动,没有要把东西归还的意思。
“得听老师话,不然就罚你今天不能吃饭。”
她笑吟吟,完全没有一点威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