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怒极,大力再拍惊堂木:“驸马不要咄咄逼人,本府问案自有章法,不劳驸马多口。至于驸马所虑,本府自有道理,还请驸马爷稍安勿躁,静待本府当庭详察,倘若查出秦香莲实属诬告,本府律法惩处,还驸马爷一个公道。反之,”
陈世美怒瞪死白眼,恨不得一口吞下包青天:“反之如何?”
包公黑眸炯炯,耿耿浩气,再拍惊堂木:“反之亦然,倘若秦香莲所告属实,本府也会还她一个公道,将驸马绳之于法!”
陈世美气极有些疯癫:“你敢!你个小小开封府,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言罢甩手要走:“内侍顺轿!”
陈世美拂袖而走:“打道回府!”
包公叱道:“官司未完,你走不得!”
随即喝道:“来人啊,请驸马回座。”
陈世美怒目圆瞪,俊颜扭曲,凶神恶煞,嘶声咆哮:“包拯,安敢欺我?你不怕我上殿面君,告你个藐视皇亲之罪?”
包公丝毫不惧:“开封府有人将你告下,本府一律断案,何罪之有?”
展昭原本已经忍耐多时,只是开封府法度一项严明,除非非常时刻,否则,包公无令,无人胆敢自专。展昭之间见陈世美狂妄自大,言语轻慢,已经忍无可忍,碍于礼义法度,只得忍耐,此刻闻听包公下令,他身形一晃,已经拦在陈世美面前,不亢不卑一伸手,朗声言道:“展某恭请驸马爷回座。”
陈世美胸脯急喘,咬牙道:“我有本章见君王,谁敢阻拦,顺轿!”
展昭身形不动,稳如泰山:“大人有令,请您先打官司后顺轿!”
陈世美想要推开展昭,无异蚂蚁撼大树,力沉大海,无回响。无奈何,只得一甩袖子屈服,愤愤回座:“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说话间,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秦香莲,心里恨不得即刻打死秦香莲方才称心。只是碍于包公在上,威风凛凛,展昭在侧,目光如炬,使他不敢稍动。
包公摁住陈世美,回头责令秦香莲:“秦香莲,这里是开封府大堂,这位上坐者乃是当朝驸马,天子娇客。你上得开封府大堂,是告状打官司,并非邻里吵架争口舌。本府问案,一问一答,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切勿牵三挂四,口出无状。之前无状,本府念你是乡下女子,不识法度,且身遭大难,心神沮丧,概不追究,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否则,触犯皇亲,律法难容,你要谨记了!”
秦香莲连忙磕头:“民妇记下了。”
包公一怕惊堂木:“好,我来问你,你因何故状告驸马爷?”
秦香莲遂把自己遭遇讲述一遍,从寻夫直讲到杀妻灭子。
其实这些事情,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只是问案程序,不得不问。
侯她讲完,包公再拍惊堂木:“带人犯韩琦。”
一时,韩琦被反剪双手带上堂来。
包公依律问案,韩琦一一回答。
韩琦被祈奕一路教训点拨,牢房里被包公正义感召。
此刻上得堂来,如同竹筒倒豆子,当堂指证陈世美就是指使自己杀害秦香莲母子元凶。
包公闻听一拍惊堂木:“韩琦,本府问你,你口中所说恩公陈世美可在堂上?”
韩琦磕头道:“回大人,正在堂上,就是状元驸马陈世美。”
包公厉声喝问:“你可认得明白?倘若胡言乱语,莫怪奔赴律法森严不容情!”
韩琦再次磕头:“小民看得清,认的准。”
包公有道:“你如何认得驸马爷,从实招来!”
韩琦言道:“小民原是驸马府侍卫,昨日旁晚受驸马差遣追杀秦香莲母子,驸马言道,钢刀出鞘要见血,否则提头来见。”
包公横眉怒对陈世美:“驸马爷,你怎么说?”
熟料陈世美恶人自有恶人本,乍见韩琦,不过片刻惊慌,顷刻已经镇定,这会儿包公问话功夫,他已经相处了对策,见包公动问,他是不慌不忙,稳坐交椅,抱拳笑对包公:“回包大人,韩琦之言,乃是一派胡言,纯属诬陷。”
包公愕然,皱眉问道:“怎么说?”
陈世美看看而谈:“这韩琦原是我府上侍卫不错,只是三天前,我察觉他原是杀人凶犯,改头换面混进驸马府当差,以求脱罪,被发觉,本当送他见官,熟料被他机警脱逃而去,如今却来诬告本宫,可见是他不满我识破他的行迹,心生报复,蓄意诬陷。还请包大人查明实情,还本宫一个公道。”
这真是贼咬一口,入木三分。
陈世美本是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徒,转眼间,他就巧舌如簧,把自己打扮成遭受匪徒诬告的无辜之人,情势瞬间反转,只叫满堂之上目瞪口呆。
包公稍微愣怔,厉声喝问:“驸马既说韩琦被驱逐,杀人钢刀之上,为何铭刻驸马府字样?”
陈世美翻转局势,哈哈嘲讽:“可笑包大人妄称断案如神,韩琦原是驸马府护卫,他手里私藏驸马府钢刀有什么奇怪?”
只因韩琦的确杀人在先,陈世美这一反诬,两人各执一词,韩琦的证词瞬间作废。案子就此僵住了。
韩琦遭到反诬,急忙提供旁证:“启禀包大人,那一日小民不忍刺杀他母子,预备自杀全义,却被两位义士所救,也是义士将小民送来开封府,事情真假黑白,只需那位义士到场,一切明了。”
秦香莲闻言连忙作证:“正是,当日两位义士救下了民妇,指点民妇等候展大人,这才来到开封府。”
包公大喜:“既如此,你二人可知他们姓甚名谁?现在何处?可否叫他二人当庭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