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想不到的开口一下就让他们三人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就缺那个’的问题眼看着就能这么轻易的得到了解决,但是他们毕竟都还不清楚来者心里装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合作念头。
张强激动之余站起身来重新握住巴普洛佐夫的手说:“承蒙您的关爱,我们非常乐意倾听您的建议。”
“这样吧,”
巴普洛佐夫轻松自如的说:“先不忙,你们可以先派人随我一起去那里看看,满意了再签字也不迟。至于我的要求嘛,很简单,我可以拿出一千五百卢布参与建设,五年之内的销售总额我提一半,亏本自认,不过,我只能先垫付总额的三分之一,余下的部分在第二年的下半年分二次付请。”
他一口气就把要说的话都给说完了,几十秒内没有任何人再出声音,他们三人好像都被他的算法给说懵了。
契柯夫心想:他可真会算,回去我得好好算算。
贺东平则在想:我的辛苦算是得到了认可。
而张强的思维也没闲着:虽说这样的投资合作不算太公平,可眼下这笔资金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场,再说利润也是再生的,何况不是还可以进一步商谈嘛,主要是不能把这个具有影响力的机遇轻易丢失。想到这里他故作干咳了两声对着大家笼统的说:“怎么说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先生的提议理当作为框架,就依先生所言,待了解之后再作决定也好。”
巴普洛佐夫“嗯”
了一声,他似乎很满意的捋着胡须对他们每个人都点了点头,末了他把目光停留在了文质彬彬的贺东平身上。此时张强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看他那样打量着东平便有意向契柯夫征询道:“要不就让东平和先生一起去他那里瞧瞧?”
契柯夫乐呵呵说:“好好好,我看也就是他去是最为合适的了。”
就这样,他们口头上的初步协议就这么简单的达成了。
几天后从沃尔科尔归来的贺东平急不可待的就把在那边获知情况祥祥细细地描述了一番,他说:“那个小镇看似不大却蕴藏有取之不尽是矿石资源,整个小镇都被大山包围着,许多森林都已被砍伐,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坡边到处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房屋,巴普洛佐夫先生在那里建了好几间大厂房,他一人在那里就拥有四口矿井,镇上的劳工几乎全是外来的倔金者,当地人除了传统的狩猎便以出让住房和场地谋生,”
他喝了口水后不停歇地继续说着:“我还留意观察了一下,小镇的边缘还流经一条清澈支流,离公路不远处就是正在修建的铁路大动脉,我相信巴普洛佐夫先前说过的话,我现在也敢断言,那里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成为矿石和煤炭的交易集散地,因为那里现在就已经显现出了繁荣。”
他的这番讲演性质的描述听的张强心里直痒痒,当下他就做出了让东平陪他一起再去一趟沃尔科尔的决定。
虽然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在谈判问题上还是不符合契科夫在临行时特意交代的建议,因为巴普洛佐夫不愿意做出任何口头上的更改。不过张强却在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他结识到了一位前来看望巴普洛佐夫的友人,他是在军营与地方来回穿梭的商人米奇,此人不但能说会道,行为举止也是相当的风趣幽默,他不排斥外族,还是个中国通。
米奇见两位大清国人和自己的挚友说话很随意,便对张强说:“我才从‘那边’回来没多久,现在那里在俄国人的帮助下,城里的道路设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如果你们有这个,”
他说着就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马车轮毂的图案继续说:“如果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会像我的朋友一样尽力扶持你,那边现在非常需要这样的东西。”
米奇的这一番好意恰巧又击中了张强遇事就膨胀的大脑,这又与他正在筹谋中的退守计划有着异曲同工的不谋而合,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东平,内秀的东平便对米奇说:“这些我们应该可以做到。”
米奇听了就哈哈大笑的说:“若是这样,以后就不要再把我当外人了哦”
他笑起来的时候浑身的肥肉都在颤动。
张强这回又学会了快拨弄算珠的思维方式:‘我会以这里的价格提供给他’,于是便非常谦逊地对米奇说:“不会,不会,怎么也不会的,只希望能多听听您的建议,在产品质量上绝对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
兴奋也促使了他在分析一些细节后认定:‘虽然巴普洛佐夫先生在利润里拿走一半,其实我们在其中获得的利益也会更多。
从艰苦一点的角度上说,尝试在哈城建立基地也是用不了多少银子的,何况现在的条件已经具备,二娃又具有现成的房基……,这么想着,年后要与二娃一起去哈城的计划也在这时暗暗地定了下来。说来也是奇怪极了,就在他刚做出这个决定的同一时刻,某个夜里的梦魇竟然会清晰地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来混,是要长脑子的!”
那是‘祥瑞’客栈的老板娘对他的告诫。
一周后,他同样选择了在太阳快要西落的时间来到了尹弗斯基警长的寓所,这次巧合的是斯洛莫娃也在这里,更加巧合的是她也正有准备在沃尔科尔开设新的分店。
对于张强的到来,斯洛莫娃并没有感到诧异,她对眼前这位曾经留着大辫子、衣衫邋遢的张强而言始终都存有一种自己都不想去作解释的别样心情,这样的知觉或许就是有生俱来、在没有得到提示或可能觉察到的前提下就能感受到的那种愉悦,活见鬼!这只有她自己知道。然而在这个别样里方她是不能像在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表现出来任何一丁点带有温度的表现,她依旧冷静地保持着斜躺在长椅上原有的惬意姿势,那种高贵的气质在张强的眼里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就是一种随和。
平时十分顾及颜面的尹弗斯基这时便显现出了些许的不自在,但他还是非常通情达理地招呼着走近前来的张强,因为这是在他的家里:“坐下吧,我的孩子,”
同时侧过头去对着斯洛莫娃挤出笑容说:“听着吧,他一定是来向我们报告好消息的。”
“哦?”
斯洛莫娃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原先只是以为他是为交保费一事才来这里的,如若不是,他能有什么可以让尹弗斯基都对他这么客气?难道是彼得洛维奇公爵要来这里了?不会,若是那样,康斯坦丁和警长也会先于他获知,她在心里揣测着,不再言语。
张强把学到的礼节用在了二位身上,随后就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并小心翼翼地向前推了推,然后才坐在了他们俩人侧面的一张椅子上说:“前一阵伤了风,一直就没好过来,所以……”
说着话的同时又指了指那个牛皮纸包。
尹弗斯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故没有理会他。
经过几年的打拼和斯洛莫娃对他的指点,张强也掌握到了一点单刀直入的谈话方式,尤其是在达官显贵面前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了,紧接着他就有意无意的长舒一口气说:“前不久我们那里是新增了十来个人,可还没来得及交保就被当地的有钱人给挖走了,不仅如此,我还失去了一条肩膀。”
斯洛莫娃用十分不解的眼光扫了一下他后又看了看尹弗斯基,想开口又没开口。
老谋深算的尹弗斯基岂能听不出这样的弦外音来?在他说到一半时就已经感到了恶心至极,如果不是顾忌着彼得洛维奇有恩于他,对于这样的耍弄他是决不能容忍的。他想火又不能在斯洛莫娃面前毁掉形象,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还和这种人有着蛛丝马迹的交易!他不知道张强还有着另一面。
只见他宛如平常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给予了温和的警告:“我看,你还要失去另外一条肩膀。”
张强闻听此言心里便是一惊,顿时没了底线,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房间里的氛围骤然间便产生了变化。
还是斯洛莫娃不想遇到这样的尴尬,她坐直了身体给了张强一个台阶,她用极细的声音向警长问道:“您不想帮助他了吗?彼得洛维奇不是说……”
尹弗斯基的小眼睛与她对了一下没作理会又面对张强说:“你的那个叶列维斯基小子还真是不简单,据说他还跑去了叶卡捷琳堡。”
“这……”